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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绝爱 下(2 / 2)

暗夜魅惑 次次念 7840 字 2023-05-11

只是,脖子上多了一根紫色缎带,冰冰凉的,贴在肌肤上,将她牢牢圈住。

秋千摇摆,咯吱——咯吱——咯吱——

……

波西尼亚看着刚把弗朗西斯打出去的肖嘉和依旧昏迷在床上的伊琉,“给她点希望吧,肖嘉。”

“希望?”

“她全然不想活。”

亲吻,抚摸,同她说话,拥她入睡,给她弹琴,给她讲自小喜欢的奇异大自然读物……肖嘉紧紧握着伊琉的手,温暖柔软,“波西尼亚婆婆,这三年里能给的我都给了……”

波西尼亚叹了口气,也不知她哀叹的是肖嘉还是伊琉便退到窗边打开窗户,让阳光伴随着微风洒满屋子。一朵娇小的白色曼陀罗闯入她的视野,那么惹眼美丽。波西尼亚找了个大小适合的花盆,将它种在伊琉床头。

这一夜,又在噩梦中惊醒,肖嘉长久以来的耐心崩溃了。“给我起来!给我起来啊伊琉!你不是天天嚷着要给我生孩子的吗?!起来啊!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哥哥都给你啊!……”

如蝶翼美丽的睫毛轻轻一颤,露出紫色瞳孔。肖嘉惊得目瞪口呆,伊琉抽出被肖嘉握住的手,却不知何原因在摸到脖子上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流露出哀怨的失望。

肖嘉猛地跳起来,“嗓子疼吗?伊琉,要喝水吗?!”继而又把她揉进怀里一阵狂吻。

被拒绝,“别碰我。”

“伊琉……”肖嘉眼里都快滴出泪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伊琉看向床头的曼陀罗,轻声道,“我只想要哥哥给个痛快。”

“?!”

叹了口气,她说得更明确,“用哥哥的手杀了我。就这样。”

“不可能!”

“是嘛……那放我走。”

“你休想!”肖嘉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强吻她。

得了一个空隙,伊琉溢出嘲讽,“哥哥也喜欢玩强暴吗?”

肖嘉徒然停手。不舍却又无奈的松开她,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她从窗口跳下去,消失在夜色中。手一挥,一只枭燕跟着飞出窗外。肖嘉的十指深深插入发丝,“到底哪里出错了……?!!!”

绝爱(30)

伊琉首先去了秘密花园,在秋千下转悠了半天,却想不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貌似找什么东西,但这里又有什么东西是她所需要的呢?

坐上秋千,咯吱——咯吱——咯吱——

一双漆黑的眼眸在不远处锁住她很久,却又小心翼翼的没叫她。弗朗西斯望着悠闲到无所事事的女人轻轻摇曳在月光下,渐渐地,怒火中烧,他发现自己最近真他妈容易生气!

“喂!”

伊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到。

“喂——!!!”

头一抬,弗朗西斯已经用双手拉住藤蔓,一双快要变成赤红色的黑眸盯着她,一字一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干?”

“啊?”她茫然的抬起头,“哦……谢谢你救了我。”

“不是!!!”弗朗西斯一声狂吼,把伊琉耳朵都吼得嗡嗡乱响。

“啊……好像有点饿了……”伊琉托着下巴,手指轻轻摸着受到蹂躏的耳朵。弗朗西斯一把草塞她嘴里。“呜呜——呸呸!呸!至少给我淋点沙拉酱吧大厨!”看弗朗西斯快要拿刀砍她了,伊琉这才轻叹了口气幽幽站起来,“我是真的饿了。”

她眼里比以前更甚的如同野兽的光芒让弗朗西斯一惊,却开心的扬起唇角,他就喜欢这样的伊琉。刚从神墓回来的小绵羊伊琉曾让他抓狂到差点把自己头发都挠秃了!

“带路吧,他们在哪里。”闪烁在她眼底的,不只是兽性,更是惨无人性。那是一种享受把对方活活撕碎的愉悦感。

二对二的厮杀,没有悬念,肖嘉精心挑选的两名黑骑士败了。被伊琉和弗朗西斯轻易虐杀,最柔软多汁的部位被放在火上烤一烤吃掉,连同那只枭燕。

弗朗西斯心情爆好,“伊琉,以后准备怎么办?”

“没怎么办。我无事可干。”

“那今后我们一起玩吧!把这些年的空缺都补回来,闹他个天翻地覆!”

“唔……可以啊。”

弗朗西斯瞥了她一眼,除了厮杀中那令他惊艳的姿态,今天的伊琉怎么有一种对任何事都兴趣怏怏的感觉。“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没,我有的是力气。”

“我们来一场如何?”

“不要……感觉胃里还是空。但又不想动,懒得找东西吃。喂,弗朗西斯,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死了我就找个女人生孩子去!”

“哦哦,好伟大的志愿啊!真好呢……小弗朗西斯……真不错呢……小流氓……”

看着伊琉还是提不起劲的模样,弗朗西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走!砸龙蛋去!让撒旦叶那条老龙用假嗓子唱情歌!”

伊琉哧哧的笑,被他拉着在夜路上飞奔。会二十四小时挖空心思逗她开心的,也只有这个黑发黑眸的男人了。他身材高大,容貌算是英挺,但有着绝对违背骑士信念的糟糕性格。近期为了一扫青稚感更是改装深沉,就结果而言很失败,那些胡茬让他看起来像个猥琐大叔。可对自己,伊琉知道,他是一百个真心相待。

其后很长时间,包括魔龙撒旦叶的魔域、吸血鬼始祖德古拉的血炼狱、死神达纳特斯的地狱、巫妖王道格拉斯的死域、大恶魔芙罗塞碧娜的恶魔城都发生了离奇凶杀、失踪案件。每一个都把矛头指向这两个冥界祸害。只是伊琉还觉得身体空,胃里怎么填都填不饱。直到某一天弗朗西斯讥讽了句,“把肖嘉吃了你就饱了!”伊琉才明白自己缺失的是什么。

维持几百年来对肖嘉的思念和在乎,不见了。然后空出来的大把时间她不知道要干什么。没了心,整个身体飘飘然,无法沉落到地面。只靠弗朗西斯牢牢牵着她的手,不让她飞走。

然后她找到波西尼亚,讨要了一些强效镇定剂,也就是催眠药。隔了一段时间,对于再次以乖顺模样回到自己身边的伊琉,肖嘉着实开心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喝了一杯她砌的红茶,惊恐与不可置信闪过湛蓝的瞳孔,肖嘉失去意识。

第二天醒来,肖嘉全身赤裸躺在床上,伊琉不见了,同时消失的还有那把开启密室必需的古老钥匙。与波西尼亚一说,两个人同时傻眼,伊琉偷了钥匙把自己反锁在密室里!她想干什么……?!

弗朗西斯阴沉的脸让肖嘉和波西尼亚证实了一个最糟的猜想,“无论如何,她都想为你而死。生个孩子也好……让伊琉惦记如此,真是出色啊!高贵完美的小冥王殿下!”

绝爱(31)

任肖嘉再怎么敲门叫门都没有反应,宛若这间紧闭的屋子里不存在任何人,波西尼亚出马也没有丝毫效果,弗朗西斯冷眼旁观。冥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也许是故意避开肖嘉,也许他另有打算。总之,这段时间冥界的最高权力完全落到小冥王肖嘉手里,好在冥界之人都知道肖嘉是下一代王的唯一接班人,无人对他的越权行为表示异议。

刚接手冥王工作,这回没有父亲冥王把着手了,对工作还是比较生疏的肖嘉

忙得够呛。可每天晚上都会倚着密室门和伊琉说话,虽然心爱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但他要让她知道——我就在你身边。

午后的阳光倾洒在弹琴的黑发男人身上,拳头大小的花精灵们听着乐曲,忙碌在花园里。修剪花枝、蓬松泥土、拔除野草、捉掉小虫、保护苗芽……这些都是它们唯一擅长的工作。

一个小家伙煽动薄而透明的翅膀,怀里抱着一株带泥土的苗苗左顾右盼迷了路。它慢慢绕着墙根飞行,飞了好长时间绕过好几个转角,左瞧瞧、右瞧瞧,还是不认识,大大的眼眸里马上就要掉水晶豆豆了。忽而,它瞧见贴着墙角的一扇透气窗,伸着脑袋探去:有人,问个路吧!

小小的身子勉强挤过禁魔栏杆,透过那人的指隙,看见她照射在阳光里的瞳眸,如同紫宝石般璀璨耀眼,又散发出金子似的光芒。花精灵顿时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愣愣凝视她,凝视那只哀伤又美丽的紫金色眼眸……

伊琉抱膝坐在床头柜旁的地上,阳光穿越小小的透气窗映在她脸上,伸出手,迎着光,看透过指隙的一丝丝放射状金线。忽而,仅有的光芒被挡住拳头大小一块,一个小黑团挤过禁魔栏杆,停下来盯住她。

伊琉放下手,虽然背着光,但还是轻易认出了它——冥界只要有植物的地方就能见到的花精灵。

“那、那个……”花精灵显然吓了一跳,紧接着为自己的失礼羞红了脸,尖尖的、细细的、像风儿穿梭在草叶间的美妙声音,“对不起……打扰您了……”

伊琉看着它,不动声色。三个月没说话,她也不想说话。

“请、请问,玫瑰园怎么走……”小家伙紧张得翅膀都在颤抖,声音越来越低。

伊琉摇了摇头,发丝晃动。她连自己所在的密室处于花园什么地方都不清楚,怎么会知道玫瑰园在哪个方向。

小家伙鞠了个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伊琉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白天和夜晚对她来说一样的无所事事。一个人的孤寂。能安静的听着肖嘉的声音和琴音等待死亡,她很满足。日落时分,小家伙又一次出现在透气窗,“那、那个……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不介意的话……”

伊琉轻轻一笑,“……进来吧。”

花精灵落在她赤裸洁白的足尖前,歪着脑袋,“您的嗓子不舒服吗?”

“只是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声音很轻,的确有点暗哑。但在昏暗又寂静的密室里,这暗哑却透出点点慵懒的滋味,“找到玫瑰园了吗?”

“嗯!~”花精灵快乐的抖抖翅膀。小家伙长了张讨人喜爱的脸,一身植物芬芳,有着大自然祥和的气息。“明天是个好天气,咱可以带您去玫瑰园散步撒!~”

伊琉笑着委婉拒绝。“太阳下山了,再不回去又要迷路了。”

“嗯嗯!”花精灵扬起纯真的小脸,忽而又低下头绞着手指,“明天您还在这儿吗?……我、我还可以来吗?”

伊琉点头,目送小家伙从栏杆里嘿哟嘿哟的挤出去。

第二天早晨,小家伙来时见伊琉正睡着,悄悄在她床头放了一朵玫瑰花。下午再来的时候,伊琉仍旧维持着透过指隙看阳光的动作,哀愁的瞳孔,即使被阳光包裹也暖不起来。不同于上一次,伊琉首先开了口,“玫瑰,谢谢。我很喜欢。”

小家伙噗的通红了脸,在墙角一阵扭捏。作为回报伊琉起身打开床下的大抽屉,全部都是书。她挑了一本精讲玫瑰的,放在花精灵面前,“我想你也会喜欢的,有很多玫瑰的图片。”

书是肖嘉送的,全是厚厚的精装本,漂亮气派的烫金封面。见小家伙的力气估计翻不开最厚重的首页,伊琉伸出一根手指替它打开,小家伙眼睛大亮,跪在书边激动不已,“这个这个!玫瑰园里最多的就是这个!”

“保加利亚玫瑰。”

“嗯嗯!那这个呢?”

“小落日。右边那个叫平阴玫瑰……”

安宁的表象下,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肖嘉每日都在祈祷:只是一夜,只是一夜而已!千万别怀孕……但是肖嘉不知道,伊琉问波西尼亚讨要催眠药后并非立即到他那里去,而是又花了一个多月调理身体,把身体调整到适合怀孕的优良状态才给他下的药。

多萝西的情况令他越来越焦急。终于,在伊琉把自己关入密室的第八个月,妖猫无理由昏厥了。

绝爱(32)

妖猫昏厥的前十分钟,密室内,花精灵正背对倚在床上的伊琉,小脚立于木根雕刻的双耳杯沿护理含苞待放的白色曼陀罗,这是它寻了好久才找到的花儿,护理起来异常细心,“今天感觉还好吗?我明天带些精灵草,泡茶喝下可能会让你精神点儿。”

“……是嘛,谢谢……”和小家伙认识已有五个月,两人像朋友一样友善相处。可是伊琉的气色却越来越不好,原本红润的脸颊日渐苍白,身子虚的厉害,无论白天晚上肌肤摸着都冰冷潮湿的,像条鱼。最近一个月,连说话都开始有气无力,一天不睡足16个小时醒不来。

小家伙担忧在心里,伊琉

却告诉它这是怀孕的正常现象。小家伙不懂,也就信了。

伊琉转头看透气窗外的细雨,身体的情况她最清楚。坚持不下去了。腹中的孩子从三个月前便开始吞噬她的生命力量,但距离出生还有两个月。伊琉不知道自己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孩子是否健康,血统是否纯正,但这些都不重要……若在死时能给肖嘉留个孩子,这是最好;若孩子临盆前自己就竭力而亡,也没有遗憾。

她转回头看着忙碌的小家伙,那蜻蜓般薄而透明的小翅膀张开,助它在窄窄的杯沿保持平衡。能熬过今夜吗?能看见花儿盛开吗?视线渐渐模糊,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口妨碍呼吸,灵魂轻飘飘的,肉体的疼痛逐渐淡却,这感觉并非第一次经历,没错,坠下山崖的时候已经尝过了。

解脱。

从命运的束缚中解脱。

伊琉闭上眼睛,后脑失去颈部支撑力靠在床头,长发凌乱散开。听力尚存,小精灵嗓音喜悦,“呀!花苞有动静了!伊琉,今晚它会绽放的,我们一起来见证吧!”

伊琉笑笑,许下最后的心愿:如有来世,只愿离肖嘉远远的,远远的……

“伊琉?”满怀期待的花精灵没有得到伊琉的回应,转过身子,“咦?睡着了吗?”挥动翅膀飞了过来,吃力地拖起床头桌上的手绢替她擦汗,光洁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黑发一丝丝黏住,冰冷的虚汗。小家伙站在她肩膀愣了一下,手绢掉落,嗓音颤抖,“伊琉……?伊琉……!伊琉——!!!”

摸摸鼻息,已经微弱到连它的头发都吹不起来了,伏在胸口听听心跳,听不见!怎么办……怎么办?!小家伙顿时慌了手脚,用力扯她的头发,“伊琉?醒醒!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办?!伊琉……伊琉!!!”

它忽而想起前天在花园里干活时偶然听到的一段对话。

每个下午都会弹琴的男子将一个装着枚红色晶莹粉末的小瓶交给戴着眼罩的老婆婆,“想办法给伊琉吃下去。”

老婆婆叹了口气,“肖嘉殿下,你这是强人所难。就算你给我地狱蝶的鳞粉,我也没办法见到伊琉公主啊!”

“可只有它能救伊琉!”男子深深皱眉,眉间已有了刻痕,“无论如何都破坏不了密室吗?!”

“能试的我们不是都已经试过?除非……”

“除非什么?!”

波西尼亚垂下眼眸,“除非,再加上冥王殿下的力量,或许还有可能性。”

肖嘉息声片刻,顺手将小瓶放在钢琴上,从牙关挤出几个字,“……我去找他!”

花精灵眼眸大亮,“地狱蝶的鳞粉!这东西能救伊琉!地狱蝶……地狱蝶……地狱蝶的鳞粉,记得放在花园中央的钢琴上了!”嘴里念叨着,小家伙以最快速度飞出密室,在春季的绵绵细雨中直冲花园中央。雨水沾湿了它的翅膀,每一下挥动都比以往更加吃力,在人类看来如同绿豆的雨滴,对拳头大小的花精灵来讲便是巴掌那样的水弹了。不躲不闪,径直飞向心中的目的地。

在!那个瓶子还在钢琴上!可是……可是!比小家伙头顶还高出小半截的玻璃药瓶,它怎么可能拿得动?!!!小家伙趴在瓶壁上,绝望的大哭,忽而一个失重,连人带瓶子都转移到密室通气窗的栏杆处了!被使用“空间置换”的小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它什么都不管了!用背顶着玻璃瓶,赤裸的双足由于太过用力而在窗台上留下摩擦的血迹,愣是一点一点令瓶子挪动起来。

“呯”的一声,玻璃瓶在密室地上砸了个稀巴烂。小家伙顾不上鳞粉的毒性,用小小的双手捧了把放在伊琉苍白的唇上。没用!这样没用!不止米粒大小的量太少,而且根本没吃进去!已经中毒而浑身火辣辣的疼的花精灵脑中电光一闪,将整个身体在夹杂着玻璃碎片的鳞粉堆里打滚,身上沾的鳞粉肯定比它的小手能捧的多,再拾起一块锋利的碎片,用尽全身力气刺入伊琉手腕内侧再拔出,看着鲜血艰难的溢出来,小家伙拼命抖动身体翅膀,把粘到的地狱蝶鳞粉洒在她血液里。

疼痛令它麻痹,可是还不够,大多数鳞粉都随着血液流出去了,能进入她体内的量只有一点点。小家伙再一次挥动翅膀回到混杂了玻璃碎片的鳞粉堆上打滚,用它那已经不受控制的翅膀飞回床上,再一次……再一次……最后,无力跌落床沿,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了……只能因为感受到自身毒发生亡的恐惧而瞪着眼,几秒后,它听见一丝痛苦的呻吟从伊琉嗓子里发出,没一会儿,紫罗兰色的床单下半段被鲜血浸湿。

嘀哒——嘀哒——嘀哒——

绝爱(33)

花精灵身体僵硬……喂饱了血的薄被甚至红到她胸口……而浸湿下半段床单的殷红液体滴落地面,急速蔓延开,染红了它坐在地上的小屁股和小脚。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轰隆——

密室门被破坏,花精灵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男人的叠影冲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两团有着脑袋和小手小脚的血肉在她双腿间蠕动抽颤,老婆婆快速伸手触摸她的

颈动脉和鼻息。而站在门口距离大床有一段距离的男人,那个拥有一双令人不敢直视的土耳其蓝眼眸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没人在意的倒在地上的花精灵。然后神色微变,低声轻笑,“救人成杀人,还是一对双胞胎……第一次见到花精灵堕落……”

小小的身体被狂暴的力量席卷,血糊住了它纯真的双眼,薄而透明的小翅膀脱落,如青草般淡绿色的短发褪尽颜色疯长,变为及腰的银白色……身体重生中,她的血和地狱蝶的剧毒鳞粉融入体内,疼得它两眼发黑,小家伙听到自己精灵核心爆裂的声音,看到自己的灵魂被染成罪恶的黑色,一对地狱蝶的美丽翅膀从脊椎撑破背部肌肤撕绽开,黑色的蝶翼镶嵌着暗金属光泽的玫红色细长花纹,奢华瑰丽却又剧毒无比。

肖嘉和波西尼亚同时转头,那悬浮在黑色风暴中的小小花精灵竟然拥有了人类男孩的雏形!

三天后,波西尼亚又一次将伊琉从死亡线上成功拽回来,花精灵功劳最大。肖嘉问他要什么奖赏,他低下头,“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看看她……”

拥有人类七八岁男孩模样的堕落花精灵被允许进入伊琉修养的房间,波西尼亚趁这个机会把肖嘉拉到一边,她的举动令肖嘉不安,“婆婆,怎么了?”

“地狱蝶的鳞粉剂量过大,再加上怀的是双胞胎,令伊琉公主留下永久性创伤了。”肖嘉大惊,波西尼亚又道,“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肖嘉急了,“直说!”

“伊琉……不可能再怀孕了。”

说实话,肖嘉先是一愣,继而心中狂喜!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彻底看穿肖嘉的冥王在一边冷笑了声,“小崽子,你还真是自私到极点啊……”下一瞬,冥王侧身用两指夹住肖嘉的剑锋,砰地一声折断那把精剑,笑容嘲讽,“要和我动手还太早。已经告诉过你了,死亡才是她最好的解脱,何况她本人也这么认为。肖嘉,你知不知道,你的‘温柔’对她而言何止是残忍……把她逼死的不是我,是你。”

肖嘉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眼神却让冥王心中一紧:会吠的狗不咬人,而咬人的狗往往不吠……

屋内,伊琉双眸空洞,盯着天花板,直到静静站在床边的堕落花精灵掉下眼泪她才说话,“……别哭。”

“你的孩子被我杀死了啊!!!”他突然扑到床上死死抓住她的手臂,绝望而凄厉的声音。

“……但我的命是你救的。”伊琉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感激都没有,未流露出憎恨的情绪已经很照顾他了。见他哭得浑身发颤,真真正正的绝望,伊琉心软了一下,“……那你就代替他们活下去。”

花精灵流着眼泪哽咽道,“我会、我会分分秒秒侍奉你左右!”

伊琉轻笑一声,却让他冷到骨头里去,“要侍奉去侍奉门外的男人,年轻的那个。我不需要任何人跟在身后做累赘。”

花精灵愣住了,那个安静又孤独的坐在一方阳光下温柔美丽的女人,那个会教他认字和关于植物知识的聪明善良的女人,原来本性是这般的恶毒吗?!

只是伊琉心中清楚:错过这次机会,肖嘉不会再大意让她“解脱”了。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轻松一点?能让心麻痹一会儿?这种方法存在吗?

花精灵松开了伊琉的手,抹干泪水,声音低冷下去,“是你令我堕落,给我个名字。”

“……斯洛斯。”她毫不负责的随口编了个。

第十天,弗朗西斯出现在伊琉眼前,一脸讥笑,“哈!又失败了!”

“……你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恶心。”伊琉伏在窗边,她被接到肖嘉的住所继续休养,并且严禁离开肖嘉一百米外。

正对窗口的大树干上,弗朗西斯双臂环刀而立,“准备做笼子里的金丝雀了?”

伊琉自嘲地笑笑,“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弗朗西斯轻佻的吹了声口哨,“金丝雀公主,那么,祝您好运!”

“多谢。”

哐的一声椅子反倒,弗朗西斯愤怒的拽着伊琉衣襟将她压在墙上,“你他妈还真当我在夸你啊!!!”

“呵……”无力的笑声,“劝你快走,哥哥这几天脾气不好。”

“我只要你一句话!无论冥王还是小冥王,老子都照样往死里砍!”

还没等伊琉有所回答,突然从空间门里走出的肖嘉凛冽一剑向弗朗西斯剜去,弗朗西斯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就挂了彩,刚想反击,却见伊琉轻轻拉住肖嘉的手腕,不动声色的挡在他们中间,“哥哥……”

肖嘉放下剑将她搂在怀里,担惊受怕的日子他受够了!任何敢打伊琉主意的人都会拨动他脑中那根即将绷断的脆弱神经。而弗朗西斯一方面惊讶于肖嘉的实力,另一方面怨恨伊琉到现在还在帮肖嘉,愤愤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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