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阮筝奏起,楼心月跳起了一支西域舞蹈。司徒炎看着她的步子,手忙脚乱的跳起来,他觉得这薄薄的舞衣盖的他肚皮实在凉,台下全是醉醺醺的老爷们,屋子里点的不知道是什么香,熏的他脑门晕晕的,偏偏这小妮子看着他,好似在笑话他的手足无措,从他身边蹭来蹭去,一会抛一个媚眼。司徒炎也是习武之人,动作没几个来回就学的差不多了,他也照葫芦画瓢,给台底下的老爷们抛了好几个媚眼,逗的楼心月忍俊不禁。
这时,司徒炎突然看到,宁王府的那几个侍卫,进来了舞厅,他们一人搂着一个青楼女子,好似恩客般逛着这间屋子,司徒炎当然明白,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来追杀自己的,他便更加卖力的跳着舞,一双桃花眼,紧盯着那几个侍卫的一举一动。那几个侍卫仔细的扫视着台底下的每一个恩客,每一个恩客都被他们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他们确认没有司徒炎时,才离开了这间屋子。
但是他们唯独没有注意台上的两个舞姬。司徒炎盯着他们离开了这间屋子,一颗石头落了地。
整个青楼被他们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没有找到司徒炎,也就认为他没有藏在这里,便去别处找了。
一曲落幕,楼心月和司徒炎回到屋子。
缇骑大人,你的仇家已经走了,如果累了,可以在我这喝几杯茶,奴家给大人弹几首曲子。楼心月看着换回男儿衣的司徒炎,心道自己虽然是落入青楼三年未破身的清倌人,但是看这位缇骑大人一脸正气,想必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楼心月的爹是朝廷命官,本是千金小姐。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三年前被一场灾难彻底化为了泡影。爹爹被宁王陷害,诛灭满门,爹娘都惨死,男孩被直接杀头,女孩被收入官办青楼,母亲提前连夜派人送信,让青楼老鸨来府中取她珍藏了一辈子的一箱传家之宝,才得以让楼心月做了三年清倌。老鸨见她出落的越发倾国倾城,也想过让她出来接客,但她一番大闹,硬是不要,又是许诺有人高价赎身她就从,老鸨才作罢。毕竟只卖艺挣不了几个子,还不如早日被人高价赎了去。
但恩客们都知道她是罪臣之女,无人敢赎。
姑娘,今日救命之恩,大恩大德,他日定当涌泉相报。但是当下我还有要紧事要办,不宜久留。司徒炎从身上掏出一个玉佩,这个你拿着,算我给恩人的信物,在下复姓司徒,单名一个炎,我过几天,一定再来找你。
哥哥有要紧事,就去办事。楼心月接过玉佩,但是今晚的事,哥哥回去想想明白,今晚,哥哥,断是不断?楼心月一双杏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司徒炎,指尖略过司徒炎的肩头,缎面的飞鱼服,瞬间被划出一个划痕,又迅速消散开来。
司徒炎实在不想在这小妖精这里多待,现在他脸腾地又红了,他不想让这小妮子看见,便拱手行了一个礼,消失在夜色中。
楼心月痴痴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司徒炎他还会来找我吗?也许,只是萍水相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