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金蛇摆尾向温玉行抽去。温玉行在御剑一道上造诣仅次于韦君元,加之有备而来,把炎焚驶成了山涧中的一只飞鸟,左躲右闪上下翻飞,而那捆仙绳也能随着他的移动忽长忽短,牵制巨蟒的力度却始终不减。
金蟒大仙只觉眼前黑影缭绕,根本找不准对方的位置,一个不注意被冰寂刺中眼皮。
这眼皮上的弱点,还是燕随风自金霞城一战发现的,后又告知同行几人。温玉行看准机会,继而连三攻击它的眼睛,气得金蟒大仙七窍生烟。
温玉行一边闪躲一边对燕随风喊道:“燕兄,这蟒妖交给我,你快下去!”
燕随风观战多时,不由暗暗佩服这同辈的能耐,他自己或许是天资聪颖,但这一辈中最为勤勉的还要数温玉行,魄力和胆识或许都要在自己之上,自己这时段日忙忙碌碌,着实疏于修行,此事完结之后大抵是要闭关一段时日了。不过眼下来不及多想,他把怀中的韦君元又搂紧了些,对温玉行报以感谢的一点头,直奔崖底而去。他刚一下谷,巨蟒被激怒疯狂地在地上翻滚蛇身,将这一带搅的飞沙走石。
不远处,灰头土脸的道姑像条长虫一样裹着大网在地上艰难爬行。方才她趁众人激战无暇看管偷偷逃走,再往前一段就是她手下的营地,到了那里她便算是彻底获救,报着这样的心态,她爬得分外起劲儿。
前方忽然出现一只脚踏在了她面前的土地上,道姑疑惑地抬头望去,顿时脸色骤变,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对方一记重掌劈向她的天灵盖。只听一声脆响,道姑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当场毙命。
而来人只是略微整理了一下袍袖,越过道姑尸体继续朝前方走去。
再说燕随风这边,御剑一路向下,周围滚滚热浪灼烤着他,让他觉得自己正抱着韦君元下油锅。谷下地势不算复杂,况且量天尺那种宝器本身就带有强大灵波,只是此地岩石层层叠叠,其间又藏着无数洞穴,一时无法准确找到它的位置。
燕随风走得试试探探,终于瞧见一个洞口与其他不同正在烁烁放光,而韦君元又直勾勾地盯住那里,猜想应该就是它没错。
进入洞穴后,果然见到一个圆坛落在地中央,坛中翻滚着血红色液体,上面插着一根乌黑铁棒。燕随风来到坛边,就见这宝器周身都被魔息所缠绕,唯有中心还闪着一点洁净的光。他忍不住蹙起眉头,心想这血红液体该不会就是那被化掉的魔胎吧……想到此他不禁一阵恶寒。
手边忽然有了温暖的触感,燕随风回过头发现是韦君元呆呆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立刻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符将其点燃,按照南宫泰清之前教授的方法默念口诀。不多时,坛中慢悠悠升起一点小小光团,飘飘摇摇向他飞来。
燕随风见了大喜,知道这就是韦君元丢失的那部分神识,连忙将人拉到身前,光团受到吸引“嗖”地一下撞进原主额头。韦君元顿时睁大了无神的双眼,身子一颤整个人向后栽去。
燕随风抱住他的身子,也不慌张,因为事先知道这是神识归窍后的正常反应,很快就会苏醒,便很怜惜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也就在这时,洞口忽然闪出一人,燕随风惊愕抬头看去,发现来人竟是一脸肃杀的林中鹤。准确的说,是伪装成林中鹤的逯言道人。
燕随风不知道他为何会忽然出现在此,也来不及多想,电光火石间他反射性转身便要去抓还插在坛中的量天尺。他的身形已经足够的快,可那假侯爷比他更快,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到宝器之时,身后飞出一把金钩撞向坛子,直接将那容器撞了粉碎。四溅的瓦片与奔涌而出的魔息将燕随风逼得后退两步,再想伸手时,金钩已然转了个头叨起量天尺。
眼看着宝器就要被逯言所夺,一道冰柱拔地而起将金钩与量天尺一同冻在半空。与此同时,燕随风湛华出鞘,凌厉剑芒直劈向逯言。
逯言面色不善,空闲的左手挥出一道罡风,硬生生将剑芒挡开。燕随风用余光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韦君元,把心一横举剑向逯言劈去。
逯言显然是没将燕随风放在眼里,仅凭单手与之过招,但十多招后他发觉自己似乎是小看了这位小辈的功力,当即燃了一记火诀扔向冰柱。本是微弱火苗遇到冰柱忽然变成熊熊大火,转眼便将冰柱化掉一半。燕随风大惊,立刻为冰柱加注灵力,一冰一火如此对峙半晌,竟是不相上下。逯言想要速战速决,不得已改变策略先行放开量天尺才勉强将兵刃收回袖中。
燕随风立即飞身跃至量天尺面前,想要伸手去拿,逯言当然也不会让他如愿,双袖一抖同时放出两把金钩锁链,气势汹汹攻向燕随风。如此一来,燕随风也只得放弃拾取,全力抵挡对方攻势。
这金钩锁链乃是逯言道人的看家兵刃,舞起来犹如两条游龙上下翻飞,能把对方的出路封得密不透风,燕随风单剑只有抵挡之力,却无进攻之余,他也知自己不是逯言对手,但还是想要拼一把,起码要保住量天尺不被其抢走。层层叠叠的冰盾在他周身结成又被击碎,映照着谷底红光,仿佛浴火之蝶。
如此斗了
几十个回合,洞穴忽然开始颤抖,洞外有大块的碎石掉落。逯言心道不好,他的本意是想让这群小辈拖住金蟒大仙自己趁机取走宝器,可眼下被拖住的反倒成了自己,万一金蟒那家伙下来了,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思及至此,逯言向后退出一步,两袖一甩将锁链完全抛了出去。金钩脱离主人控制如同有生命般辗转腾挪,锁链打在石壁上立刻嵌入其中,“叮叮当当”几声过后竟是结成了一张大网将燕随风困在一处角落。燕随风察觉出不妙,立刻招出冰剑射向逯言。逯言不躲不闪,从容伸手握住冰剑,本是千年的寒冰竟在他手中逐渐融化。
燕随风还拟着继续进攻,可耳边忽然传来奇异响声,那金钩锁链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竟开始向外泄出黑雾。
燕随风暗叫糟糕,赶忙捂住口鼻,但为时已晚,裸露在外的皮肤一接触到黑雾便开始出现黑色斑点,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同时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燕随风没料到逯言还会使毒,双腿一软跪到在地,同时艰难地转过头想要查看韦君元的情况,一看之下却是愣住。
逯言自觉终于制服这缠人的小辈,活动了一下被寒冰冻伤的右手,信步来到地上的冰坨前,盯着燕随风冷笑道:“与我作对的人统统都没有好下场。”
说罢,他打算把这失而复得的宝贝兵刃收入囊中,可弯下腰却发现冰坨中心不知何时被融了个大洞,原本被封在其中的量天尺不见了。
逯言道人怒恼地转向燕随风,正欲开口大骂,却又意识到不对劲儿——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个云霄宫弟子竟也一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