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低下头,去取一旁男人宽大的衣服,仔仔细细地穿在身上,又理好衣摆裤带,才推开了雨中摇晃的窗。
……
“殷哥,这次多亏有你。”
“是啊,多亏有小殷,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唉。”
“天气说变就变,今早看着不对劲,我就不应该去的,人老了,糊涂啰。”
“身体要紧,刘叔你也该多歇歇了。”
“快了快了,等供完小囡读书,我就好享福了。”刘叔抬头望道,“出来这么久,她们恐怕也担心了,小殷,我得快点回去看看。”
“嗯,快回去吧,我也回了。”
雨幕下高大的男人,眉眼锋利,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出山峦般起伏的背脊,和优美有力的肌肉线条。一个他人看来极为沉稳可靠的人,转身往家里走时,眉眼却透出几分轻快,像是藏了糖果的小孩,流露出几分隐秘的,外人不足道的喜悦。
这份隐于眉梢的快乐,在看到破开的窗户时便荡然无存。
殷歧渊快步上前,取出钥匙时极力克制,才没有直接踹开门。门开了,呜呜的风声灌了进来,雨水倾斜,瞬间沾湿了温暖干燥的地板。
被子乱糟糟地团在床上,在昏黑的夜色中,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老婆,睡了?”他轻声唤着,仿佛不忍心打破一场可能的美梦。
静谧的空气中无人应答,只有咯吱咯吱的窗户声响,殷歧渊走上前,掀开被子。
空无一人,没有小人鱼,只有斑驳的精水和淫液。
男人弯下身,摸了摸被褥间隙,老婆最喜欢在这里偷偷藏珍珠了,老婆以为自己没发现,但这怎么可能呢,他只是想看看老婆什么时候肯告诉他。
告诉他之后,他就不拿珍珠逗他了,每次一捡走珍珠,老婆就一副想哭的委屈样。
又可怜又可爱。
可现在,老婆没有了。
小珍珠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