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看?”杨娇说。
“你好意思吗?这是大家闺秀该……”
“太子殿下洗澡的时候没少宫女伺候,我看一下怎么了?”
慕容越和姬君阔脱到只剩一条亵裤,他们跳下河里浮水,游来游去,有时候也会憋气潜入水底。杨娇脱了鞋袜,坐在水池边洗脚。姬君阔从她脚下钻出来,拉住她的一只脚轻轻往下拉。
“怎么不一起来?你在水下憋气比我更久。”姬君阔说。
“正在信期。”杨娇说。
“你来事还出宫玩?还骑马?还这么用冷水洗脚……”姬君阔双手将那双脚托出水面。
“我自幼习武,体质比寻常男子都强很多,哪有那么娇弱,让我好好洗脚。”杨娇说着,那双脚踩着姬君阔的手浸入水面。
慕容越看着姬君阔毫不介意地摸上那双脚,心中的不痛快又增加一层。
慕容越游到姬君阔旁边,对杨娇说:“你怎么能直接跟男人说这种事?”
“这种事怎么了?你不是从皇后那个流血的地方生出来的?”杨娇说。
“我本以为你只是不懂规矩,没想到你如此……如此不知廉耻。”
“这有什么好羞耻的,女人长大了就会这样,这么讲廉耻男人别跟女人圆房啊,别生孩子。”
“有事没事把这些字眼挂在嘴边,怪不得上次杨少府要罚你抄《女则》。”
“阿阔,太子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等等,上次抄的有两种字体……原来太子还帮我抄过书。”
“我只是不想阿阔挑灯夜战只是为了帮一个女人抄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
“我就是觉得没意义才不抄,我爹爱罚不罚,大不了我直接躲在椒房殿。”
返程的时候,慕容越和姬君阔骑一匹马走在后面,杨娇骑一匹马走在前面。慕容越坐在姬君阔身后,轻轻将自己的脸贴在姬君阔后背上。
没过多久,宫内开始筹办太子的生辰。慕容越期待着姬君阔送他那个红宝石配坠。
正式的宫宴结束后,杨娇和姬君阔跑到一处假山后面。姬君阔将配坠交给杨娇,说道:“生辰快乐。”
“谢谢,我很喜欢。”杨娇说。
椒房殿大公主处。
“阿娇,过来。”慕容蕊说着,亲自为杨娇带上两只通体晶莹的冰翡翠玉镯。
“谢殿下赏赐。”
“今天也是你生辰,我把这对镯子送给你。这其实是我母亲的嫁妆,希望你不要嫌弃。”
“这对殿下来说很重要。”
慕容蕊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知道自己不久后会和亲柔然,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回到中原。母亲的东西就让它留在这里,你看着它也是个念想。”
“殿下……”
“阿姊,我过来了。”慕容越说着进来。
“阿越,阿阔,你们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杨娇起身行礼。她从跽坐变为直跪,右手手指部分放在左手手指部分上,随着双手靠近下巴的动作,低头,坐回原位。
姬君阔跪在木质地板上,伸出双手,左手手指部分放在右手之前,屈身低头,说道:“参见公主殿下。”
“也真是有缘,阿越和阿娇同一天生日。我看阿阔送给阿娇的坠子十分好看,做衣服上的配坠也不会失礼。”慕容蕊说。
“我记得杨女史的生日好像不是今天。”慕容越说。
“回殿下,因为臣女与殿下同日出生,家父为表谦卑恭敬,每年都让臣女晚一天过生辰。”杨娇说。
“原来是这样。”慕容越说。
“正好阿阔也在,我有些事要跟你们说。其他人都下去吧。”慕容蕊说。
“诺。”众人皆退下。
“阿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一众姊妹当中,我们是最亲近的。你已经是太子,也是未来的皇帝,我希望你可以成为一个明君。亲贤臣,远小人,虚心纳谏,做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慕容蕊说。
“阿姊怎么突然说这个?”慕容越说。
“阿爹已经决定让我远嫁柔然。这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慕容蕊说。
“殿下,你只是陛下的一件礼物,江山也不过是陛下和太子的天下,不是你的天下。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好处都是那些男人的。如果你是皇子,你还需要远嫁和亲吗?”杨娇说。
“我是大公主,这是我的责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是女儿不是你的错,是你的父母没把你生好。”
“阿娇,这里没别人,你说什么胡话都不会有人外传。但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正是这个,我知道你很厉害,一般
的男子女子都比不上你,但是水满则亏。你要明白韬光养晦这个道理。”
“是,殿下。”
“阿越,我最后想对你说,有些事是没办法强求的,不如成人之美。阿娇,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阿阔说,你不会介意吧?”
杨娇摇了摇头,和慕容越一同离开偏殿。
“臣自幼心愿就是精忠报君,成为大将军,为国征战沙场……”姬君阔说。
“如果可以避免战争,我宁愿去和亲。将士和百姓的命都是命。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让你犯险。”慕容蕊说。
“臣……”
“我知道你和阿娇两情相悦,就算不去和亲,我也不会嫁给你的。阿娇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但我也怕她锋芒太露。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两个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本来想说希望你照顾好阿娇,但我想她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所以,我希望你和她百年好合,相敬如宾。”
“臣谨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