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十七悄无声息地躲过了侍卫,又翻过两堵墙后,他看了景琛的寝房。
屋里漆黑一片,四周静悄悄,十七的手抚上心口,感受着突然加快的心跳声,他放缓脚步,猫着腰慢慢走到了房门口。
等到走近,十七才发现门开了一条小缝,他慢慢凑过去,屋子里很暗,里面飘出来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他轻轻嗅了嗅,心里觉得是酒味,然后不经意地低了一下头,却发现屋内有个人,正坐在地上,靠着闭着的那半扇门。
十七被吓了一跳,慌乱中不知道身体碰到了哪里,发出了一声闷响,在静谧的夜里尤为明显,他本能要跑,身体却定在了原地,过了一会,里面的人没有一点反应,十七于是伸手轻轻推开了门,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景琛。
景琛还穿着中午出门时的衣服,但是腰带不见了,衣领也是敞开的,脚上的靴子不知道去哪儿了,他闭着眼睛,头歪在自己的肩膀上,凌乱的头发随意散着,右手垂在地上,地上有个小酒壶。
十七静静地站在景琛面前,他想屋里也太热了,景琛想喝酒还得凑着门缝吹吹风。
过了一会儿,景琛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十七于是蹲了下去,大胆地凑近他的脸,越来越近,直到感觉到了景琛呼吸喷出来的热气,那气息中混合着已经散了不少的酒味,十七迷恋地嗅着,像是一只终于回家的小狗,靠着主人熟悉的味道来找寻安全感。
十七小心地不碰到眼前的人,他伸手虚虚托着景琛的头,想要帮他换个舒服的姿势,但却只是虚虚的拖着,一点点靠近,始终不敢触碰,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他的双眼中露出化不开的悲伤,那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宿命和不敢祈求的奢望。
景琛就那个姿势睡了整夜,当他在浑身的酸痛中醒来时,屋外已经天光大亮,清晨的风从没合上的门缝里飘进来,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隐约记得昨晚做了一个很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