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奕的筷子一使劲,按住我不安分的手:“不行。”
“凭什么你可以吃肉?我也要吃!”
祁奕沉默,拿筷子夹起盘子里的肉,我以为他要给我,正要说句好话,就见他的筷子一松,肉掉在了桌子上:“那好,我也不吃了。”
如此丧心病狂,非人哉!非人哉!
奥美拉唑吃了两周,拒绝和青菜萝卜汤的我,吃了两周的白菜包子,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棵白菜,而祁奕就是拱我的那头猪。
当然,猪也陪我吃了两周的白菜。
停药当天,我就拉着祁奕开荤,涮羊肉吃到被他嫌弃像是个待宰的羊崽子,全身都是膻味。
这段时间,除了吃饭问题,其他的事祁奕好像确实没有管过我。
他最近忙得很,听说最近省里下来检查,要给学校和附属医院评级,又赶上了几台切胰开胸的大手术,我停药以后,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见不着他的影子,打电话一直都接不上,晚上他直接睡在了医院。
我乐得清闲,头几天没心没肺地玩,后来有一天早上醒来看到他的卧室里纹丝不动的床铺,突然有股强烈的思念冲上头。
最近外科排的课少,讲的也不是重点内容,他抽不开身,直接让研究生和助教帮忙过来上。
原来已经好久没有见他了。
也好久,没有抱着我睡觉了。
所以人就是贱呐。每天盯着不愿意,彻底不管又不愿意。
当天正好是周一,早上第一节是外科,我早早去了,专门坐在前排。
往常祁奕忙的时候,也会让别人来代课,不过周一的时候他总会来,定个一周授课的调子,再把剩下的交给代课老师。
运气好的话他今天会亲自来
上课。
祁奕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我,带了些疑惑地跟我对视,似乎在问我今天怎么坐这么前排。
他有了淡淡的黑眼圈,金丝眼镜都挡不住倦意,白大褂依旧干净,清爽的短发,温和的眉眼。
就像一下子和我记忆中那个脾气极好的小男孩重合。
一节大课将近两个小时,我没听进去一个字,眼睛里都是他的样子,那点思念随着他讲课的声音愈来愈浓厚。
没来由的自豪。
真想站起来对后面两百多个人说:看,这么优秀的人是我哥。
我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祁奕,中间断堂的时候他把我叫到讲台上问我怎么了。
“祁教授,可以留一点时间给我吗?”
他语气带了些笑意,不过还是陪我胡闹:“那要看你以什么样的身份问我。”
“学生?”
祁奕:“不可以。”
“那家属?”
“这个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