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厌又贪婪地在萧揽香香软软的怀里埋了两下,才起身退到主人几步外。
此刻的姜侍卫又恢复了一副冷凝的样子,只有眼眶还有点红,昭示着他并不如何好的心情。
沈澜筝见姜厌不肯说,便没追问也没再看他,抬眼去看萧揽,只着一眼,他心里突然升起泼天的怒火。
他可算是知道姜厌为何哭得像死了全家似的悲恸了,原来,原来是萧揽,他,他被……
其实也不怪沈二想歪,实在是萧揽这副尊荣实在是太色气了。
矜贵小王爷满面桃红,泪光点点,眼睫沾水,低喘微微,眼眶染霞。更别提他那红肿破皮的肉唇,还残余着星点可疑的晶亮液体,甚至连嘴角都被蹭红了。原本光洁白皙的下巴突兀地出现了一小片青紫,从细白隐红的脖颈到雪色的衣襟一片濡湿,就算是傻子看了也不会觉得他单单只是被太傅用两根手指捅了嘴巴。
沈澜筝洞察力超人,刚进门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萧揽附近桌椅的大幅度的歪斜,还有萧揽脚边的白色绣金手帕,皱成一团,似乎是在中间的地方湿透了。
再加上他前两天刚巧撞上一个生性风流的朋友胡闹,又恰巧是用的这种姿势,让沈澜意不想歪都难。
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胸腔剧烈起伏,拳头紧握,眼眶通红,紧咬着嘴巴,竟和姜厌方才的怒容一般无二。
萧揽:?
他刚要开口,就被沈澜意用沙哑阴狠到可怖的声音堵了回去。
“谁。”
“徐碎。”
“妈的!这个杀千刀的狗畜牲!!”
沈澜筝一下把萧揽的桌子拍得粉碎,他用力到地板都在震颤,萧揽都被他吓得一抖差点倒下去,被姜厌克制地扶了一下才站稳。
萧揽:???是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或者在什么我不知道的时候,被人用手指捅喉咙已经成了根本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了吗??这个世界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诶!沈二!!你别跑!怎么了你?!”
萧揽拼尽全力地抱住他挡在前面才堪堪至住沈澜筝要去杀人的步伐,他几乎是透支了自己的力气才把人拦住,即便如此也还在被沈澜筝顶着往前走。
姜厌笑了,他怎么把沈二给忘了呢,得来全不费工夫。
“靠!不就是被人捅了两下嘴巴么!这算得了什么?是我在他课上画画睡觉在先的,他罚我也是应该……”
“萧揽。”
沈澜筝脚步一顿。
萧揽愣了,他有点怕这样的沈澜筝,从没见过,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你这种东西?”
沈澜筝呼吸滚烫,刮在萧揽敏感的脖颈上快要把他烫伤。萧揽死命地抱着他,只能看见他一截崩得死直锋利还在不断颤抖的下颚线。
“呃,大抵是,没有罢?”
不是啊?他也不是没见过罚下人的主子,有谁用手指捅人喉咙的噢?好怪啊!
沈澜筝又不说话了,他把大手按在随身携带的配剑琤琤上一按,猛地用力把萧揽往地上一推,健步如飞往徐碎住处方向走。
萧揽一下子跌在地上,双眼大睁流下泪来。
沈澜筝哪天不是宠着捧着他,要把全天下最好的宝贝都送到他面前来把他堆得高高的。
即算是他亲哥沈澜意为了救他被刺客一箭穿心,也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又陪着他在沈澜意墓前枯跪了几夜,稍有失控地为他擦眼泪。
萧揽感到呼吸困难,眼前泛黑,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危险的耳鸣,只差一点点就能晕死过去。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往御书房的方向跑,和沈澜筝背道而驰。
姜厌只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就往沈澜筝的方向跟了过去。
“砰砰砰
——”
“啊——痛痛痛!!”
萧揽一身的尘土,他是硬生生滚进御书房的,脑袋嗑在桌角,不知道哪里的破皮了的血和着汗水拥得他身上粘腻发热。
旁边的御前侍卫人都吓傻了,手忙脚乱地去扶他又被他用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力气推开了。
“哥——沈二,沈二他,他要杀徐碎!!!”
萧揽几乎称得上是在尖叫,他嗓子还没好,沙哑不堪,吼得差点破音。
萧月猛地把手里的毛笔捏断了。
“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