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山庄。
贝斯小哥哥:“已经很晚了,杭星他还不回来吗?”
漫画小哥正翻看着自己手里的几张乐谱,淡淡道:“他的事你不用管,他是个成年人了。”
贝斯小哥哥“哦”一声,本来还想说什么。
比如这段时间,他总觉得杭星的行踪有点神神秘秘,今天晚上又当着众人的面被曝光了他底下戴着金属器具……他最近究竟是在干嘛?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乐队成员吗?
他本想说,乐队成员之间应该推心置腹,大家都不该藏着秘密,可是,扭头一看漫画小哥,他似乎就很淡然。回来之后先是写日程,安排通告,联系商务,再是修改乐谱,所有事情一手抓,半点没有耽误。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实在太过有分寸感了,还是太聪明,对所有事情都胸有成竹。总之,从他身上,你感受不到一丝半点的焦虑。
贝斯小哥哥想:既然他都不关心,那自己也别操心太多了。
他回了自己房间,可心里又开始痒起来。
漫画小哥去了楼下修改乐谱,而杭星又不在……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姐姐了。
他压抑着心里的期待,绕过了行踪,小心翼翼去找小树苗,想要趁着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和她——
一推门,屋子里竟然是空的。
嗯?她不是跟大家一起回来的吗?
贝斯小哥哥很困惑:姐姐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也不跟他们打一声招呼?
**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漫画小哥哥修改完了乐谱,走回来,却看到贝斯小哥还坐在沙发上。
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怎么不开灯?”他随手问,顺便把灯拉开。
贝斯小哥犹豫道:“已经过十二点了,但是杭星还没回来。”
“嗯。”漫画小哥不以为意。
“……但是,姐姐也还没回来。”贝斯小哥压低声音。
“嗯?是么?她出去了么?”……依旧是不太以为意的淡淡的语气,好像并不大惊小怪。
贝斯小哥哥觉得他也太难提点了,平常看着挺聪明的。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两个人都没回来,都过了午夜了。而且两人都是发消息也不回,直接玩失踪。他们在y城能有什么朋友呢?大家都是这半个月才抵达的啊。”
漫画小哥哥靠在门边,对着镜子卷着自己一根自来卷的头发,很自然地回复:“可能都正好手机没电了吧。”
他特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能小树苗和杭星半夜没回来的消息,还不如他此刻观察自己的发型来得重要。
贝斯小哥哥:“……你说,杭星会不会发现姐姐是女生了?”
漫画小哥哥:“明天陪我去染个发色吧。这个发色有点看厌了。”
贝斯小哥哥:“……如果他知道姐姐是女生,两个人朝夕相处,他会不会喜欢上姐姐啊?”
漫画小哥哥:“银灰色挺好的,感觉会有点酷。”
贝斯小哥哥:“……他们两个不会彻夜不归了吧?”
漫画小哥哥:“要不先挑染吧。染一簇先看看效果。”
贝斯小哥哥抬头,和漫画小哥哥直直地对视。后者满脸的无辜。
正这个时候,门开了。
开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两人回头一看,竟然是杭星回来了。
“你回来了?”贝斯小哥哥往他身后一看,没人,于是问,“就你一个人?”
杭星满脸晦气地走进来,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这话,脾气立刻就爆炸了。
“什么叫就我一个人?老子还能拉着谁啊?”
贝斯小哥哥指了指小树苗的屋:“……她也没回来。”
“哦。”杭星没好气地应一声,“没回来就没回来呗。”
他现在很烦,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事,根本没心思去管别人的事。在门口踢了鞋子,拖了拖鞋,他就一脸阴郁地低着头往自己屋内走。
贝斯小哥哥看他这个神情,感觉他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情。于是松了口气。
漫画小哥哥拦住他:“脸上怎么了?”
杭星侧脸有一块乌青,非常明显。
杭星不太自在,把帽子的帽檐拉低了一点,含糊道:“嗯……跟人打架了,没什么事。”
其实是被那个姐姐摔在地板上给摔的。
漫画小哥哥没放他走,又问:“那这儿是怎么回事?”
杭星的手腕上有很明显的绳子勒过的痕迹,红红的,还破了皮。
杭星更不自在了:“嗯……也是打架打的。你别管了。”
他急着要走,但漫画小哥哥依然没让,拦了他一下。两个大男生的身体就撞在了一起。
他们的身高差不多高,这么一撞,彼此的胯部也撞到了一起。两个性器一碰,杭星率先轻轻“嘶”了一声,好像很不经撞,又好像是带
着旧伤。
漫画小哥哥低头看了一眼,了然了一下,调侃:“下面戴着的东西,摘掉了?”
杭星:……
我草泥马。
他现在算是品出来了,自己这个队友一开始问东问西,就是摆明了要看他笑话来奚落他的,偏偏一张脸还整得这么无辜。
他推开对面的人,黑着一张脸冲回屋内,一丢自己的帽子,心里想:这都什么操蛋的事儿啊。
**
小树苗赶到了医院。
办了一些手续之后,她把人从医院接了回来,然后送回了酒店。
酒店里。
小树苗打开了窗户,一个人站在窗边抽了一根烟。
她心里隐约冒着点火气,但是又不知道该朝着谁发泄。
大狗狗就这么半躺在床上。他有些清醒了,侧过头来,有点虚弱。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她接到了电话,大狗狗进了医院。
而进医院的病因,则显得有些让她措手不及:竟然是因为酒精中毒,倒在大马路中央。
她虽然把人接回来了,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烦躁。一根烟刚好抽完,她这才转身,低头看他。
男人刚才已经醒了,醒了之后不言不语,没半句话,就这么下了床跪在她面前。
他跪着的样子,如此温顺臣服,竟让她一口气有点撒不出来。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她问。
男人不言语,侧脸沉默着,线条坚毅。
“不想说?”
小树苗拖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要真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我,一个人喝那么多酒是怎么回事?你是想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吗?”
她把烟灰掸开:“要真不想活命了,以后换个低调点的自杀方式,不要再让医院通知我了。”
男人肩膀轻轻一颤。
他抬头去看她,发现女孩在半片朦胧月色下说这话的样子,竟如此平和,平和之中带着让人心寒的冷酷。
他复又低下头去,依旧没说话,只是这次再也克制不住指尖的颤抖。他用一只手牢牢握住自己另一只手,攥紧,不让那一丝颤抖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