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宅。
于恒被人压着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摔出来的於痕,腿断了没多久还在愈合期,被人蛮力压下去时,膝盖磕在地上发出牙疼的声音。
可按着他的人尚嫌不够,抓着他头发的手使劲,“嘭”一声脑门撞在地上,血迹从破了窟窿的地方争先恐后爬到面上。
“我错了我错了呃——”
于世玚倚靠在主座上,眼皮半阖。
在不久前,他和趴在地上的于恒身份置换,四处躲避抓捕窝在角落里的人是他,可是只是转眼的功夫,为板上鱼肉的人却成了于恒。
于世玚心情竟格外的平静,没有盛怒,只是淡淡地看着涕泗横流求饶的于恒。
在一个多小时前,他刚刚处决了杀死他的两个打手。
不再作为人存在后,悄无声息杀掉两个人变得很容易,曾经山一样压在他身上的于家也触手可得。于世玚百无聊赖,甚至连多看地上哭得像条死狗一样的人也嫌烦。
他抬了抬手,眼神毫无波澜:“动手吧。”
于世玚特意给于恒挑了一份小礼物,用以回报这几年的步步紧逼,可是临近施行,突然没了大费周章的心思。
与其耗费心思花在不必要的人身上,于世玚更想早点回小房东那个虽然破小但是显得温馨的小房子睡觉。
他靠在真皮椅背上,看着于恒被人拿着针管靠近。
杂乱喊叫里混杂着咒骂和拳脚想踢的闷击,小半管液体都被打进于恒身体里,被压制住的人突然疯癫一般卧倒在地,一边大笑一边抽搐着流口水。
血流入地板缝,四散而开。于世玚慢慢收回了视线。
对着几个低头不敢多看的人吩咐,神色惫懒:“把他送到于太太那儿。”
“还有针管,包好一起送过去了。”
于世玚阖上眼皮,他有点累了,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伫立市中心的老破小,周围都是不入流的地摊吃食,盛放碗筷的实木桌子油污结成经久的膜,手放上去又黏又滑。
除开一楼用来堆放杂物的一楼外,为了方便,小房东挑着离楼梯口近的二楼房间住。
于世玚拎着旁边便利店里买来的小零食,一步一步往二楼走
楼房里大多住着老人,早早就上床歇息,除了偶有犬吠,楼道里只剩下安静。
或许是周遭太寂静,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扩大。
连那一点若有若无,细若蚊蝇一样,细细弱弱的哭音也显得格外惹人注意。
又哭又叫,隔着扇门,惊叫被人吞进肚子里,细细密密的深吻发出湿漉漉的呜咽。
亲自把人又亲又舔,欺负到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的于世玚很清楚在发生什么,也清楚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又是谁。
盛怒在胸膛里冲撞,离开于家时的惫懒被妒意吞噬得一干二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门,看着床上纠缠的两人。
他的小房东,乌鸦鸦睫毛上沾满泪珠,兜不住的眼泪从眼角滚落到发丝里,殷红的嘴巴一张一张吐气,满脸都是窒息的潮红。细软乖巧的一团,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嗓子都哭哑了。
目光缓缓刮过,尖刀子一样落到压着任姜的男人身上,于世玚声音沙哑压抑:“放开他。”
抓着人亲,把人欺负到对着他又哭又打的江愁眠不疾不徐,毫不顾忌另一个人的在场,往火里又烧了把火,亲了亲任姜,才起身。
在暗淡光线里,慢慢直起身子的男人仿佛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和另一头豹子似的男人对视。
江愁眠眼里一片死水。
“他不是你的私有物。”
仿佛嫌刺激得少了,本来话少的人又补到:“姜姜是成年人,他明白我们在做什么,亲他是他允许的事情,还轮不到擅自闯进别人家里的你来大动干戈。”
话里话外,都在挤兑于闯进来的是第三者。
站在门
边的男人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看起来格外平静,只是垂落在两侧的手紧握成团,青筋紧绷。
气氛剑拔弩张。
“轰——”
分不清到底是谁先出的手,可怖的鬼气和江愁眠不知从哪里抽出的桃木剑冲撞在一起,气流急湍。
任姜耳朵里一阵嗡鸣,还是在系统立刻帮他调低身体参数的情况下。
系统短促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往旁边躲——】
几乎是听到指令的瞬间,任姜就被气流刮倒在一边,好在他本来就仰躺在床上,两人都顾及避开了他,才不至于被掀翻。
两个人跟疯了一样,特别是于世玚,冲天的鬼气浓厚黑重,不要命一样冲着江愁眠打。
短兵相接,猛烈风暴卷开。
【从门边绕出去!】
东西四处翻砸,任姜抖着身体往外跑。
他的脚程很慢,没穿鞋子的脚光脚踩在地上,一撅一拐跑下楼。
踏出门口的一瞬,赤裸的脚猛然一软,天旋地转。
眼前炸开白茫一片,耳朵里只听见“嗡”的一声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