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盟把晕死过去的黎簇搬上楼,吴邪就蹲在路灯下发呆。
他看着自己撑着膝盖掌心的纹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斑驳。大学的时候,有女同学经常夸他的手好看,看着是一个很有教养的男生才会有的手,修长,干净。
吴邪现在不觉得这双手干净,说真的,吴邪自己都不太干净。他杀了很多人,使用暴力,违法犯罪,去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
但吴邪想想,觉得还是值得的。
他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吴邪又想到了黎簇,那个没什么信念但又极端的孩子,一个俊俏的男孩子。他四处闲逛,眼神飘忽,他把酒瓶砸在街溜子头上,然后和伙伴们大笑着跑出酒吧闪着霓虹灯的门。黎簇算不上好孩子,也没有多幸福的家庭,多光明的未来,但他说的上聪明。
如果黎簇没有遇上他,大概会延续这样的生活。嘻嘻闹闹,不会丧命。
吴邪叹了口气,感到愧疚,觉得黎簇实在有些倒霉。他老子掺合进来,又被自己盯上。
我该进监狱,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还打了一个未成年。
吴邪希望这次能顺利,他没时间再去进行一次反攻,汪家也不会允许有第二次。吴邪不想杀了黎簇,那意味着计划失败,如果成功,他会送黎簇回到那个安全的世界,护着他直到死去。
口袋里的手机微不可查的振动了一下。
吴邪拍拍衣服站起来,他的腿有些麻了,像老大爷一样跺了跺脚,然后慢慢的走进酒店。
他头也不回的冲着背后比了个中指,给那些藏在黑暗里偷窥他的汪家人。
吴邪有些后悔,那次应该干死那个汪家首领的,现在盯防他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不得不让那些人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失控。
算了,起码黎簇那个小孩儿现在是绝对“干净”的。
吴邪进了酒店,藏在角落里的黑衣人面面相觑,如实把这一切记录下来,发给总部。
包括那个中指。
进了门后,吴邪径直去了浴室,坐在马桶盖上掏出了手机。是小花发过来的,他已经和梁湾接触过了,那批残肢断臂也开始寄往黎簇家。
当然,黎簇家没人,所以会被寄往另一个小朋友家。
一切顺利。小花发过来。
吴邪看着这四个字,希望这个计划能一直顺利下去。
谢谢,小花,我欠你的。
他把这行字发出去后,就拆了手机,抠出电话卡折断,扔进马桶里冲掉。小花那里也是如此,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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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某大院。
眉眼绮丽的男子看着传来的消息,垂眸微笑。
是啊,吴邪,你欠我的。
他合上手机,看着面前被卸了关节的手下,轻轻的敲着桌面,貌似很遗憾的说:“李叔,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一直很尊重你。但账本是大家吃饭的凭证,我得给大家一个交代。”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解雨臣从桌下摸出枪,装上消音器,瞄准他。
嘭。
男子倒下。
第十三个。
解雨臣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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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很晚才回来,他去给黎簇处理伤口,但还是很晚了。王盟进门开灯,看到躺在床上的吴邪,闭着眼好像睡着了。王盟知道他没有。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说:“黎簇刚刚醒了一次。”
吴邪没说话。
“我们聊了一会儿,聊的不多,因为很快他就又晕了。老板,你要不要猜猜他跟我说了什么?”王盟坐到床边,这间房只有一张床,他继续说:“黎簇问我,你有没有这样揍过我。我说,没有,老板没揍过我。他就又问,是不是因为我跟你上床的原因,所以你对我很宽容。”
“我当时很惊讶,他知道咱俩的关系。我说,也许吧,有这个原因,但更多的是我跟着你十多年了,听话。我老板他现在脾气不好,受不了有人违背他,如果你那么做了,他心里就会不舒服。”
“黎簇说,我没想违背他,但吴邪一定有病,他打我哪儿不好,打我的腿,这下我怎么进沙漠完成他的计划?我总不能爬着去。”
“他其实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很快就又晕了。他的腿上都是血痕,肿得像萝卜,我给他冰敷了一会儿,他就不说话了。”
王盟又喝了一口水,也不说话了,房间里静悄悄的。
吴邪叹了口气。
“我没抽他屁股,明天不让他走路,坐骆驼。”
“不能休息几天?他都丧失行动力了,估计得死在沙漠里。”王盟很惋惜,他觉得吴邪不该这时候动手。
吴邪淡淡的说:“他不会真的丧失行动力的,我心里有数。你低估他了。”
王盟耸耸肩,脱了衣服,
爬上床,很熟练的解开吴邪的裤子,开始用舌头舔那鼓囊囊的一大包。
“老板,那小子对你有意思,他想上你的床。”
王盟的声音闷闷的传来,他像吸骨髓一样狠嘬着大张的马眼,湿热的舌头带着口水灵活的扫遍冠状沟的每个角落,探出裤子的粗大阴茎变得越来越硬。
吴邪用手遮住眼,压住喉咙里的喘息。
他看出来了,那个小孩儿对他有不正常的欲望。但不行,他床上的人够多了。
他没法对黎簇负责,也负不起。
月亮在窗外亮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吴邪就起了,王盟蹬被子,大半个脊梁露在外面睡的很香,吴邪给他拉上被子,穿好衣服洗漱完就出门了。
他进的黎簇房间,拿着房卡。
黎簇以一种要把自己闷死的姿势趴在床上。吴邪悄悄的靠近,掀开被子,小孩儿只穿了条内裤,背上缠着纱带,两条腿青紫一片,肿起来很高。他很白,正在抽条的少年身形有点单薄,腿很细,看着就更凄惨了。
吴邪检查一下伤口,确定没有烂,又看看黎簇 的脸,露出来的半边脸巴掌印很清晰。
吴邪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东西。
他拿起昨晚王盟留下的药,弯腰给黎簇的腿上药,少年的皮肤白皙柔软,覆着薄薄的一层肌肉,被瘀血堵塞形成了很恐怖的软组织挫伤。
上完药后,吴邪就想走了,一扭头却看见黎簇已经醒了,把脸埋在被子里,睁着眼歪头看他,眼珠子随着他的动作转来转去。
吴邪想了想,迟疑的伸手,揉了揉黎簇的头发。
“醒了?”
黎簇缓慢的眨了眨眼,“唔”了一声,反应好像有些迟钝。他抓住吴邪的手,像仓鼠屯粮一样把吴邪的手垫在自己的脸下。
吴邪手上一沉,温热滑腻的皮肤贴紧整个掌心。
“你在干什么?”
黎簇不说话,静静的看他。吴邪觉得奇怪,抽了抽手,黎簇立马缩了缩脖子,抓住他的手不让动,吴邪一皱眉,就看到黎簇立马捂住自己露出来的半边脸,但还是不让他动。
这个动作触动了吴邪的神经,他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就那样让黎簇枕在自己手上。
“很抱歉,昨晚我没有控制好自己,我失手了。这会算在你的报酬里。”
黎簇看他,好一会儿小声回答:“我早料到了,我看出来了,你有病,吴邪。脑子有问题的人确实不大能控制住自己。”
吴邪无语,他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问:“你好像不怕我?你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