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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开尽彼岸繁花(师徒高h囚禁)(2 / 2)

“你要麝香到底干什么,说啊!”郁兰兮,或者说是容兮撑在他身上,腰臀用力向前挺进,圆润坚实的枪头次次戳中靶心,顶翻五脏六腑。

荀雁觉得自己要死了,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断断续续说:“我……身上疼,麝香和没药……可以止疼……”

身下力道减缓,片刻后,银针被拿出,白浊和血珠同时溢出。

欲望得以释放,荀雁长出一口气,看着容兮:“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用熏香缓解疼痛,安神助眠,没有别的意思……”

容兮在荀雁体内释放后,趴在他胸膛,舌头一点点舔干净脸上的泪水,品尝到咸苦的滋味,嘴角微微上扬:“我信了。”

荀雁的手被解下,颤抖着将衣

服合拢,身体蜷缩起来:“你病了,这样下去会疯的。”

“我已经疯了,病入膏肓。”容兮穿好衣服,瞅着他:“既然师尊想要麝香,徒儿自当下山去买。只是这衣服碍事,以后还是别穿了。”

“你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愿留给我吗?”

“哈哈……”容兮大笑,手指压住他的臀缝,用力按下去,嘲讽道,“师尊还有体面可言吗?”

“……”

容兮走了,临走前给他的手腕上栓了个链子,美其名曰做装饰,他抖抖细链,看着远去的背影笑了。

【 5 】

荀雁趴在床上,背上满是鲜红的鞭痕。

可他此时并不觉得多么难耐,贪婪地吸着香气假寐。

晚些时候,容兮又来了,在枕边放下个小盒,说:“我给师尊带了药。”

他睁开眼,看着小药盒说:“你帮我上药吧,我够不着。”

“你没资格使唤我。”

“有事弟子服其劳,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师尊,我便有资格使唤你。”

容兮不置可否,拨开肩背上的发丝,露出大片伤处,凌乱肿胀的红线破坏了肌肤的美感,他有些后悔用力过度。

药膏碰上伤处时,荀雁有些不自在,手指紧攥枕头,直到沁凉从背上大面积铺开,才放松下来。

药上完了,但容兮的双手却像着了魔,在腰际尚完好的肌肤上游走,指甲从腰窝慢慢滑向臀部,在饱满的臀峰处反复抚摸。

“师尊真漂亮,我还从没有这么近距离欣赏过。这么美的背应该做些装饰才好,不如纹朵花?”

“随便你。”

“别啊,师尊喜欢什么花?”

荀雁没心情讨论这些,但还是如实相告:“彼岸花,传说生长在黄泉路上的一种花。”

“我在书上见过,传说它红艳似血。”容兮俯下身,在一处红痕上落下一吻,“师尊知道我喜欢什么花吗?”

“这个我字指的是谁,兰兮还是容兮?”

“无所谓。”

荀雁沉默半晌,才低声说:“他喜欢荼蘼花,白色的,又大又香……他常常抱怨,说凝雾苑太冷了,种不了花,只能种些耐寒的绿植,不好看。”

“你爱他吗?”

“为何如此执着这个问题?”

“因为这是我存在的意义,他不敢问的,我替他说。”

“那你爱我吗?”

“爱!”

荀雁冷笑:“你的爱充满血腥与暴力,我承受不起。”

容兮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仰头,凑到耳边:“说你爱我,说你爱他。”

头皮都快被扯断了,脖子也扭到极限,他艰难开口:“我爱他,如师如父。”

“还不够!”容兮怒吼,把他的脑袋按在枕头上,堵住口鼻。

他四肢剧烈翻腾挣扎,试图抬起身体,但后脑的压力太大,根本无力反抗,手指徒劳地抠着床单,心肺被压缩到极限,疼得要炸开。就在他快要窒息而死时,压力消失。

他顾不得后背的伤痛,翻转过来,大口大口吸着气,惊恐万分,生平第一次,他如此近距离濒临死亡而又无能为力。

“师尊怕死吗?”容兮问道,但又不等回答,径自说下去,“我从你眼中看见答案了。”

“……”

“我也怕死,这很正常。但我愿意……”容兮顿了一下,“或者说他愿意为你去死。”手指描绘他眼角,接着说:“师尊愿不愿意为他而死呢?”

“你想杀我?”

“为爱人献身,是一件美好的事,不是吗?”

“杀了我,郁兰兮会痛苦一生。”

“你在乎过他的感受吗?”

荀雁彻底平静下来,几次深呼吸后,说出不相关的话:“晚上冷,再给我加床被子吧。”

“我搂着你,就不冷了。”

他晃晃链子:“能给我解开吗?”

“不能。”容兮脱下外衣,躺在他身侧,玩弄着长发,把彼此的发丝各挑出一缕,在发尾打上结。“看,我们结发了。”

荀雁懒得理他,裹上被子背对着他,闭眼不说话。

容兮不以为意,手臂环住他的身体:“我搂着你睡,不会冷的。”

后背传来坚实的心跳,噗通噗通地,搅得他不得安眠。

直到后面的人呼吸平稳,他才转过身。黑色长发下是俊美的睡颜,明明眉眼就是郁兰兮,但灵魂却变了。他不知道一个人到底要遭受怎样的心路历程,才会演化成另一个人。难道这一切真的是他的错吗?

不,不是的,有心魔的人是郁兰兮,不是他。

少年时期的关怀呵护是他身为人师应尽的责任,是郁兰兮把师徒之情错位成了爱情,并越演越烈,导致现在最荒唐的局面。

他把打结的长发解开,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银梳子,手柄处磨得又尖又细,薄如刀片,是时候结束闹剧了。

一阵冰冷抵在颈间,容兮忽然惊醒。

“师尊这是干什么?”

“钥匙给我,交出解药。”

“钥匙在我外衣兜里,至于解药,”容兮垂眼看着银梳子,笑道:“没有。”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药是放到每日饭食中的,你不吃了,自然就会逐渐好转。师尊早就藏了利器,为何现在才动手?”

“因为我现在才有力气。”说着,点上容兮的几处大穴。

“你竟然恢复了?”

直到此刻,荀雁才真正松口气:“很疑惑?实话告诉你,我并没有恢复,只不过气血通畅了一些,单打独斗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但出其不意的话,还是颇有胜算。”

容兮大穴被封,一时经络受阻,呼吸不畅,捂住心口说:“怎么会这样?”

“这还要感谢你,没药与麝香,通阻化淤,吸得多了自然有些作用。”他手上用力,割破颈上皮肤,“至于梳子,也是你给我的。”

“哈哈,”容兮笑了,“我记得那天你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令人印象深刻。”

梳子在手中打颤,愤怒屈辱再度袭来,尖利的手柄扎入细嫩的皮肉中,更多的鲜血流出,滴到床单上好似大朵大朵的牡丹花。

【 6 】

麝香买来了,放进香炉,原本浓郁的香气逐渐变得清幽淡雅,闻上几口,身心通透。

荀雁虽然得偿所愿,但也失去了唯一的衣物和自由。他被链子锁住,活动范围仅限于床上和床下三步之距。

当然,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既然容兮愿意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吃喝拉撒睡,那他也就自暴自弃地在床上解决一切问题。

但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容兮似乎找到了新玩法,他不再强迫他发生关系,而是以一种交换的方式来逼迫他主动提出。

比如,他如果想吃饭,那就要先和容兮口交一番,做的好,便奖励吃食,做的不好就要饿肚子。

起先他还绝食反抗,但在绝食到第五天时,胃痛难忍,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得不再次跪在两腿之间伺候。

又或者,在他沐浴之前,先要高翘着屁股主动请求操干,然后才能带着满身污迹泡在水中清洗。

而每到这种时候,容兮都会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师尊真是欲求不满……”

而他,除了咬牙切齿外,什么都做不了。

一日,他坐在床上,对容兮说:“我想要个梳子。”

“拿它干什么,每日我帮你梳就好。”

“头发总乱,想多梳梳。”

容兮靠在门框上,玩味道:“可以,但你知道规矩。”

过了许久,他点点头:“我想要个带手柄的,拿着方便。”

“没问题。”容兮冲他示意,“在床上跪好。”

他照做,锁链被暂时从床头解下,重新捆住双手吊在上方顶帐上。

做好准备后,容兮勾起他的下巴:“你要梳子干什么?我可不相信你只是想梳头发。”

“你为什么总是疑神疑鬼?你在害怕什么,还是你从始至终都心虚……”话没说完,柔软的腹部便受到一拳重击,喉咙立时充满血腥味。但他好似品尝到了报复的快感,接着说:“我说对了,你就是心虚,面对我,你没有自信,徒弟怎么能比得过师父,所以你总害怕我会找机会报复你……因为你也清楚自己做下的兽行罪无可恕。”

“我让你闭嘴!”又是几记重拳,打得他身体摇晃,双腿抽搐,身体本能地想缩成一团。

容兮的火气随着荀雁嘴角溢出的血而渐渐淡去,他照例喂给他一粒药,然后脱了裤子,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说:“坐上来,自己动,把我伺候爽了,就给你想要的。”

荀雁看着狰狞的巨物,稍稍犹豫一下,艰难骑跨在他身上,只是由于双手高吊着,没有借力的地方,动作显得笨拙而缓慢,尤其是向下坐时,穴口在碰上阳物的一瞬间突然收缩,整个臀部肌肉都紧绷住。

放松。

他听见容兮淡淡地说,同时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并不太疼,只是微微痛痒,但声音清脆响亮。他脸颊羞红,口中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吟唤。

那声音细弱如蚊,但容兮还是捕捉到了,像吸食了催情剂一样,欲火迅速撩遍全身。他等不及了,双手握住腰身,使劲儿往下压。

穴口被迫张开,未经润滑的甬道干涩,仅仅含住一小截阳物就再也进不去,就这么夹着,上下两难。容兮被夹得难受,又打了几巴掌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臀肉被打得热辣辣的,荀雁努力放开肌肉,下沉身子,但阳物再难进去半分。

“你自己想办法。”容兮有些恼火。

哪有什么办法呢,他苦笑。半跪的姿势让他也很难耐,大腿止不住抖动,无奈之下,只得稍稍抬起腰臀,然后重重落下,借由重力把肠肉顶开。

几次下来,肠壁摩擦柱身,甬道很快就充满丰沛的汁液,得到润滑的甬道变

得十分顺畅,阳物很快就一通到底。

此后,腰身起起落落,阳物终是被全部吸纳进去,体内的酸胀达到顶点,荀雁不得不停下来歇息片刻,借此来适应巨大的尺寸。

“继续!”

他没有动,只是垂头喘气。他并不像以前那般强壮了,体力不支,需要休息。更何况,容兮的那副嘴脸令他作呕,忽然又不想让那人如愿。

容兮等了一会儿,叹口气:“也罢,你既然不想动,那就随便吧。”手抓住他的阳物,上下套弄撸动,手指在褶皱处反复撩拨,没一会儿,柱身就饱涨硬挺。

他忍住不适,眼中喷出怒火,咬紧下唇不发一声。但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受到前端影响,体内忽然涌起一阵酥痒,肠肉密密匝匝地抖个不停,急需某个东西挠一挠。

穴口一张一翕,试图在收紧和放松间缓解肠壁的不适,但那酥痒慢慢往上爬,一点点爬进穴心,钻到细密的软肉里,渗进骨血中,又顺着血液流经身体各处,最后汇集到心窝,引起阵阵悸动。

他有些受不住了,前端的饱涨和后面的酥痒让他承受着双重折磨,只能借由摇晃身体让体内阳物随动作在里面乱戳。然而,这种方法非但没有缓解症状,反而更加剧了这恼人的感觉。

一声呻吟从咬烂的下唇中漏出。

“啧啧,很难受吧,还没认清状况?”

他沉默以对。

可随着时间流逝,情欲铺天盖地,每一滴汗珠都散发着难以忍受的火热气息。

容兮的手摸上布满汗水的身体,指甲在敏感的腰侧又掐又挠。

太难受了。腰侧本就有痒痒肉,根本经不起这样挑逗,荀雁像一条被困住的蛇,不断扭动身子,试图甩开痛苦。然而这种可怕的感觉好像附在皮骨上,浸透血肉侵蚀神经,躲不开逃不掉。“啊……”又一声呻吟,这可怕的麻痒比单纯的疼痛更让人苦不堪言,令他几近崩溃。

呻吟越来越密集,最后练成一片,击溃他最后的意志。腰臀稍稍抬起又落下,些许的摩擦缓解了痛苦,身体尝着了甜头,开始不受控制地起伏。

一下,两下,三下……到第四下时,前端忽然被攥住,他立时动弹不得。

容兮恶毒地笑了:“愿意动了?可惜,我改主意了,现在不许动。”

如果荀雁一直就这么忍着,兴许还能坚持一会儿,但方才那如沐春风般的舒爽太美好,令他沉沦,让他一刻也不想再忍受苦难,他流下眼泪,疯狂摇头。

此时,铃口已经有些湿了,溢出的珠液打湿了肌肤,容兮的手收紧:“忍住,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

无法宣泄,又无法满足,他脸上潮红,嘴唇哆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容兮摩挲着涨到极点的铃口,拇指在小孔里抠弄,每动一下,身上之人就战栗一下,犹如过电一样。

“你求我,我就松开。”

荀雁抿着嘴唇,瞪着他,要把他吃掉似的。

然而半晌之后,他屈服了,屈服在欲望之下。“求你……”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说什么,我听不见。”

“求你……”他重复一遍。

“求我什么?”

他绝望地闭上眼,喊出最耻辱的话:“求你操我!”

“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聋。”容兮在分身根部一捏,“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我要你心甘情愿的,风情万种的说出来。”

他垂下头,只恨不能立时死去,这份侮辱已经超越了他所能承受的心理极限,可偏偏他死不了,因此,只能苦熬着硬撑过去。

最后,他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刻意放轻语调:“操我,好吗……”眼泪默默地流。

容兮纵声大笑,松开手的瞬间白浊喷涌而出,打湿掌心,他抬起身子把手掌递到荀雁嘴边:“舔干净。”

他撇过头:“变态!”

容兮手一扬,抽在他脸上,黏液抹了满脸。“现在继续吧。”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无所谓道。

荀雁顾不得脸上肿痛狼狈,像得了大赦似的,上下起伏,久违的舒爽再度回归,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羞耻过,对情欲的渴望和自我厌恶让他的意识混乱不堪,已经分不清深陷欢愉漩涡的到底是肉体还是灵魂,亦或二者皆有。

他的动作越加疯狂,穴心快被顶化了,烂泥一样包裹柱身,胶着黏腻的感觉令他既恶心又神往,祈祷这一切能快些结束,又从心底希望此时此刻便是永恒。

他不知道容兮是什么时候泄出的,肉体趋于麻木,只能感到无边的通透和痛爽,嘴里无意识地高喊淫叫。直到被踹了一脚,他才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身下。

“够了,你这浪货。”容兮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艰难摆正姿势,惊觉出了一身汗,两条腿因为用力过度而酸痛不已,情欲消下后痛感自身后蔓延。“放我下来吧。”他说。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让你欣赏一下美景。”容兮穿好衣服下床,从角落里搬出

一块穿衣镜,放到床前,“看看你自己,高冷的师尊成了什么样?”

他应声抬头,镜中之人长发凌乱,发丝被汗水和泪水糊在额上,一侧脸颊残留着晶莹的黏液,胸口因为喘息而起伏不定,下身浓密的毛发湿漉漉的,阳物顶端还挂着珠液……

这是谁……他不敢相信那满身污渍的人就是曾经的自己,凄厉的尖叫和魔鬼般的狞笑交织回荡在屋内,久久不散。

【 7 】

容兮捂住脖子,看着陷入回忆的荀雁,讽刺道:“想起来了?那幅艳景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你可以一直记得它,把它带进地狱。”荀雁用力抽出手柄,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容兮身子一歪,血从指缝汩汩流出:“你果然心狠,都不顾及郁兰兮了吗?”

“我一直都顾及,但已是忍无可忍。”荀雁说,“你问我怕不怕死,我怕,所以在你失控杀了我之前,我必须先杀了你。至于郁兰兮,我会祭奠他的。”

“你会后悔的。”容兮笑了,嘴里吐出血沫,“最后问你一遍,你爱我吗?”

“不爱。”

“爱他吗?”

“不爱。”

“哈哈,你错了,你爱……只是不自知……”

容兮的眼睛忽然变得清澈而透明,像极了很多年前他牵起郁兰兮的手时看到的眼神。

他看着那眼神渐渐暗下去,最后失掉全部光彩。

对不起,你要的爱我给不了。

他在容兮的外袍里找到钥匙,打开锁链,又在柜子里找到衣服穿好,回望床上一切,恍如隔世。

整整十个月,他从地狱重生归来。

他把尸体拖到院子中,一把火烧了。这倒不是他有多么愤恨,只是他还无法下山买棺椁,也不好就地掩埋,索性烧了干净。

凝望空中飘荡的火星,他心情复杂,既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又有造化弄人的感怀,更多的是不解,为什么他们两人会走到这一步,究竟是哪里出错,他想了又想,然而能给出答案的人已经不在了。

两个多月后,又到了除夕,他照例坐在廊下品茶,只是这一次没了郁兰兮,院子里安静得让人害怕。

风铃响了,他抬眼望去,上面的红丝绦随风摆动,他站起身想把它解下来,但摸着冰凉的丝带,最后还是放弃了,任由它继续在风中摇摆。

没了药物的压制,身体逐渐恢复,又可以迎风舞刀,雪中冥想。一切都看似一如往昔回到原点,但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在第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后,他意识到,被刻意遗忘的时光其实从未远去,有些事情一旦经历了就会一辈子如影随形。

郁兰兮已经不在了,每次睡前他都这样告诉自己。

可郁兰兮又无所不在,他出现在他的梦中,脑海中,屋中到处都是他的痕迹,翻过的书,用过的火镰,它们都以不经意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勾起最深刻的记忆。

他一向是不信鬼神的,但这一次却请了法师来院子里做法事,他告诉法师,他被鬼缠住了。然而法师经过探查后却说,院子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在他的一再要求下,法师做了一场无谓的法事,临走前,对他说:“死者已逝,施主该放下了。”

“你不明白,他还在这里,扰乱我的生活,让我整日心神不宁。”

法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风动?幡动?心动矣。”

心动吗,他觉得滑稽可笑,那地狱般的日子里只有屈辱和折磨,哪里来的心动,有的只是无尽的恨罢了。

很快,到了清明节。他不知该不该给郁兰兮祭扫,更不知要说些什么,踌躇良久才想起来郁兰兮的骨灰还在罐子里放着,连墓都没有,又何来祭奠之说。

他抱着骨灰罐子下山,准备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安葬,以后也好有个扫墓的地方,路过镇上的一家药铺时,被人叫住。

“你是郁兰兮的师父吧,”药铺老板说,“很久没见着你了,他说你这段时间病了,现在可大好了?”

“是啊,病刚好。”他含糊道。

药铺老板笑笑:“怎么不见郁兰兮?”

“他……出远门去了。”

“已经走了吗?可他托我做的药还没拿呢,已经放我这快半年了,他去年十月就该拿走的。”药铺老板递给他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他打开仔细端详,跟那些日子里被强迫喂下的丸药很像。

“这是荼蘼丹。”药铺老板凑近他,神秘兮兮,“是情人间用的,只消一粒,就能飘飘欲仙。”

“……”他把小瓷瓶还回去,生气道,“祸害人的东西。”

药铺老板看他一脸不屑,又小声补充:“它很神奇的,只能在情人间用,所以不能算是害人。”

“什么意思?”

“它以情为药引,有情人吃了能和爱侣共登极乐,无情人吃了没有任何效果……它特别难配……”

他忽然觉得周围喧嚣的

一切都放缓了安静了,茫然地站在街上,耳边唯一响起的是药铺老板最后说的话。

有情人……他笑了,笑得流出眼泪,终于明白容兮的那句“不自知”是什么意思了。

他曾以为那药只是个羞辱手段,可实际上药从来都不是控制他的,它充当的只是一面镜子,用来映照出郁兰兮想要而又得不到的答案。

是的,他应该是爱他的,否则就不会任由他痴痴地偷看自己沐浴,不会在他某次醉酒吐真言后还能微笑着牵他的手回房间,更不会这样没日没夜地想他念他。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记忆又重新回来,纷纷扰扰搅乱识海。

懦弱的人从来都不是郁兰兮,而是他自己。

他转身,慢慢往回走。药铺老板在身后大喊着让他拿上药,他回头淡淡地说,不需要了。

路过花店时,他向卖花的姑娘买了一些种子,回到家后,把院中的绿植全部从花盆里起出,把骨灰撒进去,重新种上花种。

他不知道能不能开,因为郁兰兮说过,凝雾苑太冷了,种不了花。

第一年没有开,第二年也没有,他就这样等着,等着,直到那些痛苦的记忆在时间作用下变得模糊而甜美,依然等待着。

【尾声】

一直到第八年,花开了。

说来也奇怪,荀雁守在凝雾苑时那些盆栽只长绿叶不开花,可自从他下山又找了一趟法师后,枝头竟长出了花骨朵,一个月后,一朵朵白花竞相绽放,相互簇拥着形成更大的花团,整个院子都是香的。

看着满院的白花,他似乎得到了某些指引,又想起和法师的对话。

“我还想见他一面,你有办法吗?”他问。

“执念太深并不是好事。”法师说。

“有句话他问了我很多次,但我都答错了,现在我知道该说什么了,请帮帮我。”

“你可以再见到他,但看你愿为他付出多少……”

他笑了,愿倾覆所有。

他从山下打了三两百果酿回来,坐在院中饮用,醇香的酒水令人欲罢不能,接连喝了很多杯后,他醉了。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梳子,手柄处薄而锋利,像是被人特意打磨过。仔细看,镂刻的花纹里还嵌着一丝暗红。

他一下下梳着长发,发尾垂到地上,被血染成鲜红,形成纤长的花瓣,在月色下如同一株株凄艳的曼珠沙华在地上铺开。

手腕上的伤口渐渐凝固干涸,他失了所有力气伏在桌子上,梳子从手中滑落。

恍惚中,有人把它捡起来,交到他的手上,他用尽最后力气抬眼,一个俊俏的青年站在面前。

师尊,别来无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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