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云兮峰的巨大结界足足封锁了云兮峰好几天,符山海下了禁令,这几天严禁所有弟子去找符兰印,平日里人来人往的云兮峰终于安静了几天。
符兰印依旧是那一身白衣,墨黑的长发没有束起来,而是在脑后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还有一些散落的发丝就顺着他清俊白皙脸侧垂下来几缕,显得格外慵懒。他手里拿着一个小锄头在给长得旺盛的药草们除一除杂草,时不时还拿起旁边自己调配的药液浇在药草上一些,淡蓝色的药液顺着纤长的叶片滑过,整株草药都显得精神了不少,周身泛着淡淡的蓝光。
“想不到这个符山海还能当个人啊!还知道让符兰印休息休息。”
“那个老头子一肚子坏水,有个屁好心,就是要几分老脸罢了,那天我感觉自己都要被肏死了!”
“那是你么?是人家符兰印好吧!”
“我和符兄共用一个身体,还分什么他我的!”
“幸好不是你做主导,要不然就这个世界的强度,云兮峰你都不知道跳下去几次了!”
“你要理解我啊!我当初可是为爱殉情的,现在让我整天被别人这样那样的,谁受得了啊!”
“但其实一开始你就可以直接拒绝主神啊!”
“还不是因为那个傻叉主神说我可以屁!我心善想拯救世界行了吧,我说你就不能做个安安静静的机器人,这么爱说话你当什么ai啊,你是不是中病毒了,还是傻叉主神给我了个残次品,能退货不?”
“货物售出概不退换,所有投诉一律驳回,咱俩相亲相爱的日子还长着呢,乖啊!儿子!”
“你快闭嘴吧你,那个符兄,不好意思啊,有没有吵到你?头疼不?耳鸣不?”
符兰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小锄头,“无事的,其实我明白二位的心思,你们放心,我现在还并无轻生的念头,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的,我身负清灵脉或许就是我上辈子留下的冤孽,此生来还债的吧,所以二位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我也会尽力帮助简兄完成任务,好助你们离开这个世界。”
“符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脱离这个狗屁盛京门的!”
“我也会努力获取世界线的!”
简书和系统倒是难得的达成了共识,符兰印越是云淡风轻,他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像符兰印这样芝兰玉树般的人物怎能是这样的人生轨迹呢?
“大师兄”
符兰印身形一顿,安静了好几天的云兮峰突然出现了除简书和系统之外的声音,这让符兰印一时还不太适应,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符兰印暗暗叹了一口气,收起复杂的心绪,转身后,看到了双拳紧握,眼睛泛红的平遥之。少年的神色很疲惫,平日里纯净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身形都比前几日削瘦了几分。
“平师弟,你是如何上来的,这几日没休息好么?我看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去竹舍休息一下?”符兰印像平日里一样笑得温和,眼神关切的看着平遥之,但是却刻意忽略了平遥之那含着剜心之痛的眼神。
符兰印向竹舍里走去,身后平遥之亦步亦趋的跟着,到了竹舍里也不肯坐下,而是像个幼犬一样紧贴在符兰印的背后,眼神直勾勾盯着符兰印纤瘦的背影。
符兰印端着一杯水转身被身后平遥之吓了一跳,脚下不稳险些跌倒,幸好平遥之一把揽过符兰印的腰把他拥到怀里护好。符兰印一时有些怔住了,没想到还是个少年的平遥之竟然比他高了那么多,自己才堪堪到他的肩膀,平遥之的身上散发着少年人独有的蓬勃气息,像旭日一般温暖。
平遥之双手像铁箍一样紧紧拥着符兰印,臂弯里的腰肢很细,但又不像女子一样柔软,而是柔韧劲瘦的触感,符兰印的身上有很好闻的淡淡药草香,一身白衣不染纤尘胜似谪仙,给平遥之一种他随时都会消散在他眼前的错觉,因此他更加收紧了双臂,贪婪嗅着符兰印身上的气息,迟迟不愿松手。
符兰印轻咳了一声,用了点力气推开了平遥之,微微垂首掩饰自己脸上的热意,转移话题道:“刚刚还没回答我呢平师弟,你是如何上来的,符掌门不是说最近云兮峰不让你们任何人来么,你莫要自己偷跑上来惹掌门生气,毕竟你最近做了不少出格的事,你还小不懂得人情世故有多么复杂,犯不着为了些不值当的事惹得”
“这不是不值当的事!”平遥之打断了符兰印的话,眼神分外的执拗,“只要是关于大师兄你的事,对我来说就是比我命都”
“平师弟!修炼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修行不易,要珍惜,你根骨天赋都是万里挑一的,你该做的事就像你当时对符掌门说的那样,心怀济世,追寻成仙之道,踏遍锦绣山河,品世间百味,这才是你的人生。”符兰印的脸色少见的严肃,眼神透过平遥之像是看到了外面的大千世界,他此生或许都会因清灵脉被困在这座云兮峰上,但是平遥之不一样,他少年风华正茂,踏歌纵马,修行济世才是他的人生。
“大师兄,那你呢!你甘心这
样么?”平遥之眼神像是要滴血一般,符兰印离他如此之近,他却感觉他们之间如银河悬挂一般遥远。
符兰印并不回答,只是看着平遥之清浅的笑了笑,“你该走了,平师弟。”笑容依旧温和,但是态度态度带上了不容拒绝的坚持。
平遥之沉默的起身,垂头丧气的走到门口,临了又忍不住回头看符兰印,但是符兰印回避了他的目光,起身走到了摆着瓶瓶罐罐的桌子前忙活了起来,平遥之看着符兰印的背影半晌,还是默默的走了。
符兰印本以为平遥之应该是不会再来了,但是第二天午后,平遥之拎着一根崭新的竹笛又来了,符兰印很无奈,但是平遥之坚持要跟他学笛子,他走到哪,平遥之就亦步亦趋的跟到哪,固执的符兰印头疼,但是看到平遥之清澈又执拗的眼神,符兰印无法,只能答应了他。
从那日起的半个月,平遥之天天都来云兮峰报道,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法子破开结界上来的。每日除了来学笛子,他还会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有时是一根糖葫芦,有时是民间的小玩意儿,把符兰印清简的竹舍摆的琳琅满目。
这日,符兰印又拿着一个油纸包兴高采烈的来了,正值盛夏,平遥之跑的满脸都是汗水,但是他却不甚在意依然把怀里的油纸包护的严严实实的。符兰印接过这个油纸包发现竟然还是滚烫的,这么热的天,难怪他跑的一身汗,符兰印看着平遥之热切的目光,心里一时发哽,忙掩饰的转身进竹舍拿布巾给他擦汗。
回来时,平遥之已经在桌前乖乖坐好,油纸包已经打开了,里面是一只散发着诱人香气色泽金黄的烧鸡,“大师兄,我听说山下新开了一家崔记烧鸡,每天都有大批的人去排队,我看你平日吃的清淡,所以买来给你尝尝。”
从盛京山到山下的镇上路途甚是遥远,往往要在山下住一宿才能回来,平遥之定是昨天夜里就出发了,才能在今日赶回来,符兰印感觉心里又酸又涩,“让你专心修炼,你却天天来我这里,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大师兄,你不高兴啦,我就是想让你尝尝嘛。”平遥之小心翼翼的观察符兰印的脸色,话语间却带上了几分委屈。“你别不开心了嘛,我保证好好修炼好不好。”看到符兰印久久不语,平遥之赶紧并起两指发誓道。
“别卖乖了,我还不知道你,几时肯听我的话了?”符兰印瞥了平遥之一眼,话语里还是责怪的意思,但是眼神已经带上了笑意。
平遥之嘻嘻一笑,把烧鸡分开后,赶紧催促符兰印尝尝,逼着符兰印把大半只鸡都吃下去了,自己才把剩下的一扫而光。
饭后,符兰印本以为平遥之又要在自己这里磨蹭到天黑才肯走,但是平遥之看着他吹了会儿笛子后,突然脸色一变,匆忙向自己道别后就离开了。符兰印看着平遥之明显踉跄不稳的步伐,心里一沉,感觉到了不妙的预感。
果然,到了深夜,平遥之又来了,不过他不是自己来的,而是被符山海带过来的,符山海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把浑身滚烫已经神智不清的平遥之放在了竹榻上,随后就向符兰印怒道:“我知你从小就懂事听话,这些年也未曾做过任何忤逆我的事情,的确,盛京门有愧于你,但是这都是你心甘情愿的,轮到平遥之你为何就不愿意了,且百般推辞!你这是想毁掉我的关门弟子么?”
符兰印看着床上一脸痛苦的平遥之,心中暗急,但还是对着符山海恭敬道:“还请掌门明示,我从未想过要害平师弟,平师弟这又是怎么了。”
符山海冷哼一声道:“我倒不知,你何时变得这么会演戏,半月前我见遥之气息紊乱,知他是遇到瓶颈,练功心切操之过急了,就给了他令牌让他来找你梳理筋脉,顺便助他突破。但是这半个月过去了,他竟然丝毫没有好转,今日还晕倒在练功室,申踪奇和路齐说遥之日日来找你,但是你每每都拒绝帮助于他,今日要不是他们看到遥之晕倒在练功房,我还不知你竟做出如此之事!”
符兰印听到符山海这番话心下已经明白了大半,但也并未辩解而是对符山海道:“兰印知错,今日必竭尽全力定不会让小师弟出事,还请掌门恕罪。”
“如此最好,我知遥之年轻,难免会被一些事迷住心智,但是你应该不会不明事理吧,有些事你要自己拿捏,莫要误人前程。还有明日我就会将云兮峰结界打开,我看你也无须休养了,继续履行你的职责吧。”符山海冷冷的说完就一甩袖子走了。
符兰印在原地默默的站了一会儿,直到感觉自己浑身都僵了,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坐到竹榻边,看着神智不清脸色通红的平遥之久久不语,他平日里从未如此认真的端详过平遥之的相貌,今日才惊觉,他的相貌其实生的很好,眉目俊朗,平日里看着自己笑得样子偏偏带着几分傻气,要是再过几年,定是一个引无数姑娘倾心的青年佳俊。
还是贪心了啊,符兰印暗暗苦笑,他拉开平遥之的衣襟,果然在他胸腹部看到了一个浅淡的掌印,看着手法很是眼熟,果不其然像是申踪奇的手笔。云兮峰封了大半个月,平遥之一向与师兄们不合,错在都在自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