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小心的挨着董芳坐下。
吃过饭,杏花去收拾脏污的锅碗瓢盆。
林良侯见没有剩饭剩菜,去后屋的灶台煮狗食——猪杂猪肺等物。
“喵喵喵……喵喵喵……”煤球跳上林良侯的肩膀,林良侯拿了晒干的小鱼给它。
“你过会儿进屋睡一个时辰,我叫我夫君送你回商家。”商青鸾终究还是说了。
董芳一抖,哭哭啼啼:“三少爷,嫡君不容我,总是苛刻我的吃穿用度,不是……不是我找事,我实是没法子了嘤嘤嘤……”
“林良侯不喜你,我也无法,你安安分分的,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拿着。”商青鸾回屋里取出五两碎银子。
“我做绣件儿赚了点钱,你节省着用。”商青鸾没什么表情,半垂的眉眼笼罩着黯淡无奈。
董芳捂着嘴,没拿钱,痛哭流涕:“是我对不起你……
是阿姆无用……我知道你恨阿姆……”
他时至今日才知道后悔,当日不曾为亲子出头,有难才来拖累,是他糊涂,如果不是他糊涂,他们姆子关系也不至于如此。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难道甘心一辈子在嫡君手底下讨生活?他若是个慈善厚道的,你做小的,自然要尊重顺服,既然他对你无义,你也不对他守规矩也是常理,只是你要讲究方法,没得傻乎乎鸡蛋碰石头,你那是犯傻!”商青鸾的声音突然阴柔诡异,大大的眼睛透着异样犀利谋算的光芒。
他当年何尝不对宋惠君孝顺,他是真心想摆脱庶子的卑名,觉得宋惠君出身名门,端庄能干,是个“好嫡姆父”,一心投诚宋惠君的,结果呢?宋惠君把他卖了,他父亲也是个无能的!既然如此,就不能坐以待毙!他嫡姆父与他亲爹商员外满肚子的阴谋算计,把庶出小哥儿当草芥,就要承受得起代价。
董芳一呆:“……这?”
“你当初在爹身边也是一等一的宠遇,现在爹身边儿是钟小君最受宠,还有个通房奴君叫宋嘉人的,那两个小君不过是年轻罢了,哪里比得上你年轻时的美貌?”商青鸾怂恿着,鼓动着。
董芳嘴唇蠕动,看看肚子,哀求:“我的儿,你说我该怎么做?你爹只听你嫡姆父的。”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去算计,调养好身子,不要傻乎乎的去爹前面谄媚,最重要的是生下腹中的孩子,再接着,你过来,我细细与你说,你要牢记,你把杏花儿叫来,我细细与你们说……”商青鸾压低声音。
足足说了半个时辰,董芳从开始的披头散发怏怏萎缩的样子变得有了些精气神,挽了发髻,脸色也好看了,有了底气,看向商青鸾的目光充满内疚感激,压抑的依赖和不舍。
那杏花儿则是恨不得立刻就回去,撸袖子带着主子奔入争宠内宅里好好厮杀一番。
商青鸾也给了杏花一两碎银子,叫他时刻打听商家现在剩下的祖产,尤其外头的生意。
商青鸾在院子里坐着看书,林良侯瞅屋里睡着的主仆二人,关上门。
“撮针攒花录?是讲绣纹花样子的?”林良侯探头探脑的瞧商青鸾手中的书卷,把一簸箕的油桃儿葡萄搁在桌上。
“别理我。”商青鸾皱着精致的小眉头,看都不看林良侯。
林良侯倒也直接,咬着水灵灵的甜果子,从怀里掏出:“我就说一句,今儿我把兔子和鸡都卖了,兔子的钱还没全到,以后这就是家里稳固的进项,你收着吧。”
“二十八两零八百钱。”林良侯见商青鸾听的专注,又把跟南北杂货铺的掌事交易与商青鸾说了。
商青鸾本来舒展开的小眉头和微翘的嘴角,听见林良侯和那南北杂货铺的掌事的事儿又一蹙,想要说什么,但看林良侯那没心没肺啃果子的样儿,心一软儿,到底抿着小红唇没说话儿。
“你拿着吧,做绣庄前期投入银两肯定不少,还有你阿姆有孕,你多少也得接济点儿。”林良侯见商青鸾迟疑。
商青鸾撇撇小嘴儿,暗暗嘀咕:“你不是防备着我,不肯给我家用么?怎么忽然转了性儿?”
他的声音太小,林良侯只听的模模糊糊,挑眉:“说的啥玩应儿?你大点声!你不收我就自个儿收着。”
商青鸾擦了擦脸上被喷的男人口水,嫌弃又好笑,一把夺过林良侯要收起来的钱袋子:“放屁!给了人还要拿回来?给我!”
“嘿嘿,别生气了,我看你阿姆也懂事了,以后你在姆家有个弟弟,未必不是好事。”林良侯憨憨的安慰。
商青鸾大眼睛精光毕露,拍拍林良侯的胳膊:“你知道我嫡姆父为什么要把董小君撵出去吗?”
“为啥?”
“因为庶子也是能分家产的,一旦董小君生了孩子,他可以轻易打发了董小君,却不能打发孩子。”
林良侯对此没什么兴趣,以前看肥皂剧偶像剧,家产之争,老戏份儿了。
“你们商家还有啥家产啊?”林良侯很直男的顺口来了一句。
商青鸾正喜滋滋的打开钱袋看里头的银子,又好好收好,听见林良侯的话骤然炸毛儿,尖利反驳,细长的指头都快指到林良侯鼻子上:“你!!!你别狗眼看人低!商家怎么没有家产了!我那嫡姆父有私房,祖产的良田也有不少!还有现在住的那套大宅子!我爹是员外!哪日说不定就能补个官儿,再度起复经商!你少瞧不起我商家!”
林良侯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岂能听不出商美人的外强中干,举起双手,却憋笑憋得身子一抖一抖:“好好好,我错了错了,你们商家厉害,正等着你这只凤凰带着东山再起,飞黄腾达呢!”
说罢,也不和他辩驳,咬着果子嗤嗤笑着去弄喂马喂驴子的草料去了。
独留商青鸾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夜里,林良侯送董芳、杏花儿主仆回商家,出乎意料,有两个老仆并两个侍奴前来迎接,把董芳安置到商家最偏的西厢小院里去了。
回来的时候,商
青鸾已经洗完澡上床躺着了,见林良侯回来问过两句,便也催促他洗一洗上床睡觉。
商青鸾心绪不平,随口与林良侯说起花媚蓉与秦瑜成亲的事,吐槽闺蜜的胆怯怕羞间或自得自满与好友亏了自己的做媒,林良侯听的也来了兴致,一问一答,林良侯直愣愣的那根筋头次开窍察觉出不对了。
“既然是花家小哥儿喜欢,你也不是花家的人,这么平白无故的出头,不会引起误会吗?别搞得人家以为是你出嫁!”林良侯转过头蹙眉瞧着商青鸾。
他怎么这么不舒服?尤其听商青鸾夸赞什么肃毅伯爵府秦家大公子多俊美,多温雅有礼,伯爵府里的拮据甚至亲戚近况都一清二楚,难不成商青鸾这小子心里面也惦记了?
这般想着,林良侯就很不爽。
商青鸾瞪大杏眼,一拳捶在林良侯肩头:“你满口胡言乱语些什么?别污了我名节!他们定亲纳吉问名下聘按全套成亲古仪来,怎么可能不知道新夫郎是谁?”
林良侯也不欲和他争执,打了个哈欠,背转身立时睡着了。
本来想亲热一下子的,结果叫商青鸾说的一点兴致也没了。
商青鸾本来还气愤的踹他一脚,结果慢慢回转,捂嘴笑出声,看着林良侯的背影:“呆子,还会吃醋?”
第二天早上,林良侯是被热醒的。
男人火力本就强,加上快到秋老虎,天气闷热异常,在北方好似烧烤炉般难受,好在他们家靠近小溪在山脚下,比村里好些,到底也是酷暑难耐。
一睁开眼,就对上身侧美人的海棠面,该美人还极不老实的把大腿压在自己肚子上。
真叫海棠春睡,凝脂带露,睡的极沉极香,扑面而来的呼吸也带着好闻的兰麝之气,清新芬芳。
大热天,春心欲动,命根子在美人大腿下顶着,林良侯此时此刻更难过了。
“嗯~”呓语几声,商青鸾更凑近了些林良侯,几乎脸贴着脸儿,把林良侯当成抱枕了。
林良侯静候一瞬,心里暗暗咒骂自己几句,于是不客气的享用起来,解开美人裙带,寝衣衣襟,露出里面的鹅黄金线包边儿大红底儿刺绣鸳鸯戏水的肚兜儿。
两团椒乳小小的,最多林良侯半个拳头大,有些像少女发育早期的样儿,形状好似小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