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下带上去给…呃,那位安楠?”维克有些心疼的看着盒子里的珍珠。
“不用了,”似乎是察觉到他谴责的目光,内彻尔笑了笑,“他不需要了。”
“呃,但是这东西,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维克斟酌着,“带上去给他备用也是好的。”
“他应该是用不上了,”内彻尔注视着维克的目光有点奇异,“他是上任祭祀,已经去世一百多年了。”
“这……”维克顿时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想说点什么又闭上了嘴。
居然是到死都没找到吗,这未免也太……
“我回头把它放到另一个靠近水源的族藏区就好了。”
内彻尔收起盒子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
“好了,那么现在该轮到你挑选了。”
“呃………”
维克恍惚一下,又再次被迎面而来浓郁的魔力冲的倒退一步。
身后被扶住。
“就当留作纪念,选个你喜欢的吧。”
纪念什么,纪念他冲锋陷阵为了弥补人类的错误而光荣负伤吗。
受伤时,那种含糊不清仿佛被蟒类绞紧,甜腻又让人汗毛直立的触感,模糊不清从心底传来。
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虽然拒绝多次也耐不过对方的坚持,还是跟着来到此处,本来只是想敷衍的看看,选一个不那么贵重的物品了事。
维克愁眉苦脸的轻轻放下手中易碎的矿石,再次扫视了一圈。
但是根本没有便宜货色啊。
更何况此处另一个生命体的目光跟随着他,即便再安静,没来打扰他,高阶的法师自身的威压就会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内彻尔是个好人,但是和内彻尔本体相处的时候,对方身上不自觉带来的压迫感总是会影响到他。
他随意的扫视着,试图找到不那么起眼的东西,逐渐往深处走去。
维克抓住地上银质的剑柄,微微用力,将那把剑抽出,刚看到半腐朽的剑身,再往上却闻到了一股不妙的气味。
让他背后汗毛竖起,像是闻到夙敌的味道一样。
剑身下半截赫然是深红色的黏稠液体,其中蕴含的那股熟悉的,魔物特有的腥甜的味道冲入他的鼻腔,连剑身都震颤着发出鸣叫声来,像是极速奔涌的风一样嗡鸣着。
“内彻尔…!”他刚想告知对方自己的发现,身侧却被衣袍扫过,随着精灵身上的果香淹没了那股气味。
咔哒一声。
白皙有力的手握住他的手背,随着剑身归于埋藏在地下的剑鞘,那股魔力也消失殆尽。
“抱歉,”内彻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个或许不能让你带走。”
精灵的气息呼过半跪骑士的耳侧,激起细小的鸡皮疙瘩,但是顾不上这些,维克面色一肃认真解释道。
“魔血会污染同化周遭的事物,内彻尔,我不是想带走它,我是想净化它,如果放着不管,几百年内它上面附着的血都不会消散的。”
周围这些天材地宝的魔力也会被污染。
简直是把大把大把的银子往水里扔。
“谢谢你的提醒,”似乎是听进去他所说的话,沉吟片刻之后,内彻尔伸手将剑重新拔出,刚刚还如同猛兽一般的魔剑乖巧的被他提在手里,“晚些我会与祭祀商量一下净化的事宜的。”
“一定要趁早。”见对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维克一扫之前的漫不经心,加速在一
堆物品中排查起来,试图找到被污染的物品。
打起十二分精神的骑士迈着长腿跨过大大小小的物件,仔细的搜索着可能存在异常魔力的东西。
认真的背影简直像进入状态的工作犬,在认真的嗅闻确认周围的气味,搜查着潜在的危险,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内彻尔背着手跟在后面。
“这个,是不是也应该放到水源附近。”维克单膝着地,将一个不成形状的半蔫半透明的东西拿给内彻尔看。
“嗯。”精灵短促的应了一声,低头对上维克认真的表情,顿了顿,接过来,收进了储物空间里,“等会儿我一起放过去,谢谢。”
“不客气。”闻言维克顿时绽放出可以露出犬齿的笑来,脸侧还带着的一块不知道何时蹭上去的泥点。
“做的好。”
等内彻尔回过神来,他已经把手放到对方头上,好似夸奖犬类一样,顺便还揉了两把。
还没等他担心自己的举动是否冒犯,手下的脑袋转了转,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
他收回了手,正准备开口解释。
瞟到了他有些无措收紧的手,善解人意的骑士反而开口替他找补。
“没事,大家都挺喜欢摸我脑袋的。”说罢还把头凑过去,笑嘻嘻的说,“你想摸也可以再摸两把。”
和有些糙的外表不一样,维克的发质还是挺好的,一头到颈部的黑色短发除去发根处比较硬,发梢处是细软的。
洛蒂首当其冲是爱摸他头的,虽然她更多时候是为了彰显自己是“姐姐”的地位。
和战友玩闹的时候也经常揉对方脑门。
“…不摸了。”精灵的声音打断他似乎是在沉思的神情,维克直起身子瞅了瞅神情柔和的精灵。
看着好像内彻尔也不尴尬了,那不摸就不摸吧。
耸耸肩转头继续搜寻偌大的族藏,把这点小插曲抛之脑后。
毕竟是重要的地方,看着精灵们也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干脆他整理一下,趁这个机会把可能存在的魔族物品给找出来。
权当做是小小的报答一下别人的救命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