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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他 岚山烟雨 16832 字 9个月前

「你记x不好?想再被打断几颗牙。」肖战瞥了顾笙一眼,语气越发不满。

「怎么会?肖叔身手了得,还是肖老太爷独孙这事儿,我始终谨记在心,但我今天要找的是王一博,您就别管了吧?」顾笙被瞪得心里发毛,自以为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在医院瞥见人后,他就为了酒吧的事寻上来,虽没认出肖战就是帮着王一博一鼻孔出气的s

ean,可曾经让对方揍得si去活来,对外向来呼风唤雨的自家却连一口气都不敢替他吭时,从此便对大叔能闪多远是多远。

他因顾司年结识肖战,当年就特别不喜欢这个yyan怪气的家伙,成天绕着他最崇拜的二哥转。

顾司年x子温和,顾魏还没被父亲认回来前,一直都是顾家长子,集万千宠ai於一身,却未养成骄矜自持的x格,品学兼优,走到哪儿都是众所瞩目的焦点,若不是因为心地太好,招到肖战这晦气的,也不至於高中都没读完,就被父母匆匆忙忙送出国。

「肖战…」

肖战闻言当真静默时,王一博有些害怕地攥住他衣摆唤了声,他也不想不争气,可顾笙来势汹汹,按肖战之前对待他的方式,肯定是要甩手走人的。

「放手。」肖战接着果然就状似嫌恶地甩开他的手,迳自与顾笙和他带来的凶神恶煞们擦肩而过,留下他独自与一伙人大眼瞪小眼。

王一博抿着嘴,没再出声纠缠,麻烦确实是他自己招的,肖战有何理由再为他得罪人。

「别瞅了,这次运气不好啊…谁不摊你摊上肖战这个煞星,有个疯颠母亲的sigay能正常到哪儿去?除了为蠢猫蠢狗拼命,我今天就算在他面前打si你,他眼皮都不会掀一下!」

顾笙皮表生得不差,可一开口,粗鄙气质立现,他凑上前,狗眼看人低地上下打量王一博一会儿,哼了口气后,吊儿郎当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生得跟娘们似的,ga0同的话,应该也是给那些恶心人的怪胎当nv人g的吧?你们说对不对?」所有人全随顾笙的话嗤笑起王一博。

「别碰我!你到底想怎样?」他气恼地打开顾笙的手,论t型,这顿怕得挨得不轻,可也不能让人随意当猴耍。

「想怎样?上次你姘头给的那一拳,看在你和徐甄一起两年都没睡到她的份上,现在只要你乖乖站着让我们一人甩个十巴掌,五个人五十巴掌也就勉强两清了。」顾笙甩了甩手,轻蔑地笑着回答。

王一博跑的间隙都没有,胳膊便一左一右被人紧紧架住,拖到顾笙跟前。

「你这样是犯法的!」他徒劳无功地吼了声。

「不然…不想挨巴掌的话,咱也能换个方法,凭你张脸,让咱兄弟当个姑娘上也是可以的,我还能给你打个折,老子不ga0男人,所以就不必带上我,他们一人一发,四个人四发,找个酒店、拍个片…」

「我去你妈!」顾笙越说越下流,王一博涨红了脸,起脚要踢,却遭人拽得更紧,手都差点折了。

「那只好委屈你的漂亮脸蛋了,我堂兄这一巴掌下去,掉几颗牙是必须的,你可准备好,别咬到舌头…」顾笙将身旁虎背熊腰的大汉推上前。

王一博咬紧牙关,都准备挨揍了,但刚闭上眼就听到一声玻璃脆响,接着便是顾笙变了调的尖呼。

「肖战!n1taa疯了是不是!」

王一博掀开眼帘,顾笙面se惊恐地被不知何时又绕回来的肖战用胳膊架着脖子,颈脉旁抵着碎酒瓶。

「我疯不疯,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林湘的下场没看见?」肖战y郁地道,挡覆在散乱浏海后的凤眸晦涩无光,连王一博都信了顾笙要再口出不逊,下一秒动脉就会被直接t0ng穿。

「林…林湘…所以真…真的是你g的?我…我c…」顾笙闻言,彻底语无l次了起来。

林湘尸首被发现时,破裂的肚腔脏器已几乎被掏空,大雨冲刷,加上野狗嗅到腐臭味叼出一截肠道拖行,才被一对倒楣的小情侣注意。

凶手手法过於凶残,警察校方不得不封锁部分消息,避免引起恐慌,可难免杜绝不了案发现场目击者绘声绘影的悠悠之口。

「你们在g什么!」一辆在路边停下的银白轿车降下车窗,朝站在暗角处的几人喊道。

「哥…顾魏哥!救我…」认出嗓音的顾笙,眼眶染着泪雾疾呼。

顾魏开门下车,另一侧副驾驶也徐缓走下一个人,王一博顺势望去,因为刚好背着街灯,没能把来人看得很清楚。

那人身材高挑修长,穿着米白风衣,只b顾魏略矮,b例却匀称得有如模特。

肖战先一步认出顾司年,握着酒瓶的掌心因之不受控制地颤抖,恰巧将顾笙的颈肤划了道血口,随即引起顾他杀猪般惨嚎。

「杀人了!司年哥!肖战他又杀人了,你快点…」顾笙嚎着奔向徐步走上前的青年,顾魏受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大半夜的,你们这都是在g嘛?」顾司年不解地环视周遭的一群人,视线最后定格在肖战脸上。

「阿战?」他喊了声,肖战则直接抛扔下酒瓶甩头走人。

「他刚承认他杀人了!快报警抓人!这就是证据!」顾笙用手抹了抹颈子,瞅见指尖血红时,歇斯底里地喊道。

「胡说!你才想杀人吧?明明是你…」王一博着急地想追上肖战,却又不住回嘴,怕顾魏和他不认识的青年误解。

「我是不是胡说,司

年哥最清楚!要不是爸妈有先见之明送你出国,今天躺在医院要si不活的就是你,不是肖沐!」

「够了!阿笙,我说过多少次别再提那件事…」原来眉眼柔和,始终噙着淡笑的青年厉声喝止,顾笙这才不甘心地抿唇闭嘴。

「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顾魏不置可否地努了努唇,抱x调侃。

他本来准备把顾司年回国的消息告诉肖战,天知道不过离开应付了下败家子,肖战人就没了踪影。

顾魏和肖战从小学到高校前后总共同窗了十二年,一路读的都是官家子弟聚集的重点学校,而这类学校什么都好,就是不分师长学生,均以家世作为交际往来的原则基准。

他和肖战都是家长在外风流留下的种,所以即使背后的依靠位高权重,也是大家避而远之的存在,不过自己b肖战好些的是,襁褓时期就被送回顾家,生母知t达礼懂进退,是故成长过程能称得上顺遂。

而肖战母亲是保守世家最瞧不上的戏子不说,最后还以一种疯癫可怖的方式自殒,把肖家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可想而知遗留下的孩子,独自在那般传统的望族成长,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顾魏六岁初见肖战时,他自然还不是如今这般鬼见愁的模样,用的书包、文具虽都是二手品,过时又跟不上流行,但外表清秀俊逸,不必开口身边也能不时围绕许多主动亲近的同学。

那会儿肖战话虽不多,但x子温和热心,绝对称不上孤僻古怪,功课好,人缘佳,学年排名前一、前二永远不是他就是肖战。

这情况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或许是因为突出的课业表现,b许多号称出身正g0ng的「嫡系」子弟都来得优异,据说肖老爷终於颔首同意把长期寄养在外的肖战接回本家。

顾魏得知两人又将进入同一所初中就读时,还兴奋地给人发了讯息,相约未来继续在学习上互争高下,一起出人头地,叫那些瞧不上他们的人永远闭嘴。

两人感情虽不至於熟稔到能用兄弟互称,但都是大官豪富的私生子,多少有点惺惺相惜,也是彼此唯一的朋友,可是顾魏却等了一整个暑假都没收到肖战回覆他的只言片语。

由於当时他和顾司年、顾笙一起被送到美国渡夏,一边接受语言方面的培训,也没能去深究肖战突地冷淡的原因,只辗转听说肖衍确实是把人领回去认祖归宗。

初中开学时再见面,两人被分到一个班,但肖战却完全变了个人,不符规矩的杂乱长发,厚重的近视眼镜,泛h破旧的私服,第一天就以仪态不整为由被班主任喊进办公室,再因得知他背后是肖家放了回来。

他追问过他是不是被家里人欺负,没得到任何回应,在校除了必要的互动往来,小学时亲和的班长、课代表变得冷漠孤僻,直到初三时顾司年也进了同一所学校,顾魏才重新在肖战眼底看到一点光。

肖、顾两家算得上世交,顾家虽以经商为主,但父祖辈与政界往来密切,早期发家的军火事业有一半都有赖於肖衍的牵成照顾。

顾司年和肖战同父异母的弟弟肖沐同年,两人的母亲是感情极好的闺蜜,所以自幼相识,本该也一起上的初中,唯独肖沐在方岑的坚持下,被肖万生送进另一所据说更好的私学就读,顾司年便也受肖沐所托,对好友口中身世堪怜的哥哥特别照顾。

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情思敏感复杂,顾司年小他和肖战两岁,和顾笙都是顾家主母郑涵生下的孩子,b起乖张顽劣的么儿,顾司年是从内到外都挑不出半分缺点的三好学生,人见人ai,众星拱月般的天之骄子,就连顾笙这种泼猴x子都能为之收服。

所以当他一开始打着需要学霸哥哥们帮忙温习课业的名义亲近他和肖战时,顾魏并没有太大意见,当时他认为肖战就该多交朋友,以他们这般身世,未来若想安稳过活,权贵能交好一个是一个。

只是若能料到会因此造就一场悲剧,他肯定会让两人能离多远是多远。

三人升上高中后,肖沐才用绝食等各种手段与母亲据理力争,在高二时终於成功转入兄长与好友就读的学校,可是肖战与顾司年早恋的消息,也在不久后於学生间流传开来。

校方迫於家长压力,不得不进行约谈,两人虽都否认谣言,但情况仍越演越烈,高三毕业前,一张他们遭人侧拍下的拥吻照曝光,顾司年被家长送出国,肖战则转离原校,唯独却仍没遏止因之而起的悲剧发生。

肖沐在事件中维护兄长的态度,惹恼了一群以血统自傲,在校园中呼风唤雨、仗势欺人的恶霸,这些人的背景不输肖家,便是学校对其所作所为看在眼底,对於背后等同各家政商势力的角逐亦无能为力。

悲剧在隔年岁末凛冬发生,一天清晨,肖沐被巡逻的保安发现从天台坠下,趴倒在雪地里,送医抢救后虽维持住生命迹象,却也被院方断定脑si,余生无复原可能,仅能依赖仪器过活。

由於学期结束前才刚发生另一名高二江苹在泳池内溺毙的惨案,由於其身分特殊,是校内少数出身清寒的资优保送生,当时便x1引大

批媒t记者蜂拥而至。

随后贵族私校内存阶级与霸凌的议题被大篇幅报导,舆论哗然,学校迫於中央官方压力成立专案彻查,罗列出遭指控带头欺凌si者的学生名单,并有明确事证者予以开除。

其中肖沐便在这批学生的名单当中,因之一夕之间,对於他的坠楼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因害si江苹畏罪自杀,也有人说他是事件的受害人,霸凌并未在学校大动作的清朗后止息。

但不论事实真相为何,肖沐都不可能再清醒过来交代事发经过,接连两起校园重大伤亡也使得连同校长在内的职员遭免职撤换。

「当年的事,严格说来我和阿笙都责无旁贷,闪避这么多年才回国面对,我已经够愧疚了」顾司年y郁地沉了脸。

王一博自然听不懂他和顾魏的对话,但顾司年气质出挑,言行举止间还透着他最欠缺的自信与光彩,具t一点形容,就是那种不管做错什么事情,都能轻易得到原谅,甚而反过来得到怜悯与同情的人。

「关我什么事!被那种有病的家伙喜欢上就是倒楣,同x恋也恶心透顶,我一点都不后悔当年把肖战的破事抖出来!」顾笙闻言气愤反驳,接着在顾司年拧眉望向他时,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

「唉有时我都不知道该拿阿笙这x子如何是好」顾司年盯着顾笙的背影兴叹。

「所以阿爷当初说要送他进军校时,你就不该站出来说话。」顾魏耸耸肩,调侃着顾笙目中无人的骄纵,顾司年自己也有一半责任。

「他从小被我妈惯坏了,进军校不用三天就得没命对了这位是」顾司年也没半分不悦,反倒温文地朝王一博笑看了过去。

「我叫王一博和肖战是室友,咱俩合租了一间房。」就像突然受到童话里尊贵的王子青睐,王一博局促地自我介绍。

「我看不止是室友,这些年阿战的状况你是知道的,这位王小朋友竟然能让他对他言听计从,刚刚我没看错的话还为了袒护他对顾笙出手。」顾魏也满脸兴味望着王一博。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那家伙哪有对我言听计从,是你不晓得肖战他多过分我」四只眼睛同时瞅得王一博浑身不自在,他红着耳根辩驳。

「你们住在一起多久了?」顾司年打断他。

「没没多久,而且我和他就一人一间房,平常没事根本不往来的」小朋友却莫名地对他解释了起来。

「总归是个好消息,因为我的关系,阿战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和人接触和互动了,希望你能当他的朋友。」顾司年嗓音温柔,虽很好地缓和了王一博的不自在,可这几句话却又像针一样微微扎着他的心。

「你和肖战很熟吗?」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追问。

「他可是肖战的初恋情人,放在里的话,就是传说中的白月光。」顾魏抱着x,无视顾司年怨怼的眼神,从头到尾紧盯着王一博反应。

「啊喔原来那那你别误会,我跟肖战真的只是普通室友,就算我想,但在他那儿可能连朋友都称不上」王一博盯着顾司年支吾。

「你才别听顾魏胡说,我叫顾司年,顾魏是我大哥,肖战和他是同学,也是我初中与高中的学长,过去我们三个感情是挺好的,而且我马上要结婚了,阿战他值得b我更好的对象。」顾司年无奈地伸出左手,秀出无名指的订婚戒。

「喔我以为」王一博眨了眨眼,一方面却为自己竟有一瞬因之松懈的心口发慌。

「以为他是回来抢走肖战的吗?」顾魏可以说是蓄意地cha话。

「哥,你够了别再欺负小朋友啦!你明知道我对阿战没有那个意思」顾司年耐不住地抿唇控诉。

「那你就不该回来,结婚什么的,顾家有的是本领替你跟董玲在海外办一场盛大婚宴。」顾魏语气突地转而严厉,气氛霎时尴尬不已。

王一博夹在两人中间,满头雾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多少听得出来顾魏生气的原因与肖战有关。

顾司年被吼得愣了好半晌,许久后才搧了搧纤长的羽睫,表情难受地回答:「我知道,但我办不到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自顾自地得到幸福要是当年我能坚持留下,或许」

他话说到一半,眼睫含着泪光瞅了王一博一眼。

「啊抱歉,没事的话,我还是先走好了,你们慢慢聊。」自觉成了碍事的第三人,王一博搔了搔后脑道。

「不必,都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顾魏也不顾他意愿,拉住他的胳膊就往车子方向走去。

「可是」王一博不明所以地一边跟着走,一边回头凝着仍伫在原地的顾司年。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的室友可能正等你回去救命呢!至於那边的大少爷,顾笙肯定走没多远,你就叩你的宝贝弟弟回来捞你吧!不送了!」顾魏唠叨的几句话,瞬间消弭了王一博的迟疑。

「救救命?什么意思?救什么命啊?」他自然而然在顾魏打开副驾车门后自己坐进车内。

「那家伙自杀未遂的纪录可不少,这几年我花了很大功夫

,好不容易才帮他稍微控制住情绪,现在导致他失常的主因不但回来了,两个人刚还碰上面」顾魏发动引擎,语气也略显急促地道。

「自杀未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先告诉我你们住哪儿吧!那小子可是打si都不让我知道住处。」顾魏催促,肖战方才的模样,他只看过一次,就是两人难兄难弟般一起被家长送进戒同所,肖战差点为了他杀人那会儿。

返回住处的途中,虽然随便透漏别人的ygsi不太道德,但始终直觉小朋友不太一样的顾魏,仍是快速把前因后果向王一博简述了一遍。

肖战与顾司年高中时期确实有过一段青涩暧昧的感情,但实际发展到什么地步却只有当事人清楚,顾笙把两人关系抖出来前,连顾魏都被蒙在鼓里。

同x相恋的问题很快在校园内闹得沸沸扬扬,闻风而至,气急败坏的家长们b得校方严惩做出不良示范,败坏风气的学生。

当时他和肖战都已是毕业在即的高三生,照理说肖家只要肯动点权势,早恋这种议题根本是j毛蒜皮的小事,可糟糕的地方就在於被提上台面的两个孩子x别相同。

同x恋,那在保守的政界可是跟贪w走毒一样致命的w点。

肖战不但当着家长的面直接出柜,更坦言自己上初中前就确认了x向,x格变得孤僻,打扮不修边幅都是源自於此,顾魏当时也在场,亲眼目睹过肖万生是如何恼羞成怒,直接对着骨r0u拳脚相向,咆哮着要将肖战关进jg神病院,免得他和生母一样,祸害遗千年。

「肖战有没有把我当兄弟我不知道,但我可是一直把他当朋友的,青春期的男孩子最讲义气,我为了缓和气氛,拯救好友,就也跟着出柜。」顾魏轻松坦言。

「所以顾医师您也是」原来焦躁盯着号志灯转换的王一博,瞠大眼看向他的侧颜。

「我当时很单纯是想陪着肖战,有难同当,总之我们最后一起被家里以出国进修的名义,送去治病。」

顾魏好气又好笑地强调了治病两个字,他告诉王一博,只要有足够的权与钱,世界上就没有买不来的东西与服务。

当年还不满十八岁的他和肖战,被送进一间专门为达官显贵服务的私人病院,院里着名的jg神科,号称能矫正所有不符合社会期待的行为与思想,其中便以治疗x取向障碍闻名,专门收容对同x产生x幻想的x变态。

「那儿的教官喊我们变态、怪物、下等人,可实际却由真正的变态、怪物、下等人在掌控一切。」关於在戒同所内遭遇了什么,顾魏一句也没说,只对肖战失控将管理人打成重伤的原因给了他这么一个解释。

车在王一博租屋巷口停下时,东方天际已露出鱼肚白,他和顾魏刚下车,屋子都还没走近,就先瞅见从巷子里走出的陈宇。

「陈警官,你怎么在这儿?」王一博讶异地打了招呼,心里却扬起更不好的预感。

「啊我」陈宇似乎没有预期会在这个时间点遇上人,表情尴尬地搔着后脑,表现出一种王一博在局子里见到迥然不同的反差感。

「陈警官?警察啊?瞧这鬼鬼祟祟的模样,是来查案的吧?」顾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翘起唇角调侃。

「我怎么就鬼鬼祟祟了?附近的大学才刚发生凶案,身为人民保母,我出现在这儿完全合情合理,倒是你看着也老大不小了吧?这时间跟着个大学生回家一博,他是不是sao扰你了?」陈宇被陌生人怼得不爽,牙尖嘴利地反怼了回去。

「我去sao扰?」顾魏气笑。

「我说错了吗?您看起来很像那种老牛吃neng草的人。」陈宇g起一边嘴角。

「我还没嫌你连n膘都没消,算哪门子的人民保母呢!想不到咱国家现在还流行起用娃娃兵啦?」

「你再贫一句,老子就以辱警跟妨碍公务逮捕你!」

「我哪句话说错了?」

「陈警官顾医生我先去看看肖战回来没,你们要先进屋喝杯水吗?」一路牵挂着肖战的王一博试图转移两人注意,并一边往租屋处走。

「屋里没有人。」大清早出现的意图陈宇也不藏了,直白地回他。

警方手上虽没有证据,但目前所有的线索都直指肖战和林湘的si脱离不了关系,他会派人在附近盯梢部署完全合情合理。

「啊…他没回来吗?」王一博忧愁地望了顾魏一眼。

顾魏没把肖战过去的悲惨经历告诉他前,他本来并不担心他能出什么事,可现在…

「我的人在这附近守了整晚,没见任何人回来过,你回来的也正好,不打扰的话,方便进去坐坐?」

陈宇一改对顾魏的剑拔弩张,朝王一博温和笑言,没有罪证的情况,加上肖战的家世背景,一张搜索票有多不好申请可想而知,他只好与小朋友套近乎。

「不方便,当他俩罪犯吗?想进屋搜索票先拿出来!」顾魏却抢先王一博一步回答。

「你是房东?」陈宇挑眉。

「没事的都进

来吧!屋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王一博赶忙制止两人又将一触即发的战火。

但屋里确实没有人回来过的迹象,肖战房门深锁,一进门坚果就从鞋柜上跳下,绕着他脚边打转嘤咛,似在抱怨空着的食盆。

「我先喂猫,你们随便坐,冰箱里有水跟可乐」王一博抱起坚果挠了挠猫的后耳安抚。

「收拾真乾净,一点都不像两个男大生住的地方。」陈宇迅速扫视了一圈,指尖不忘在最容易被忽略清洁的角落抹了抹,一尘不染。

「啊喔,除了吃饭,我们大多各自在自己房里活动,大叔不是肖战没事会稍微整理一下」

王一博努了努唇,有些难为情地坦承,其实他早发现肖战在学校表现出的形象和私下完全反差,大叔身上不但老带着皂香,生活上也有点洁癖,但凡他搁在碗槽忘了洗的水杯、前一夜留下的垃圾,总是会在他想起前就先被肖战处理乾净。

所以原来老犯的过敏问题,搬到新住处后王一博几乎没犯过,即使后来屋里又多了坚果,他也是连一根猫毛都难得见着。

「被照顾得挺好的啊,阿战这点倒是没变,跟强迫症似的,什么东西都得收拾得乾乾净净、整整齐齐,再一个个居中摆好」从戒同所离开后就没再到过肖战居处的顾魏,也像进大观园般啧啧称奇。

「你俩认识?」陈宇终於稍微肯把注意力往已被自己默默定义为斯文败类的医生放去。

「发小。」顾魏答得理所当然,倒是王一博闻言暗忖着也不知道肖战承不承认。

「但做笔录时,他说自己没有朋友。」陈宇不置可否。

王一博善意邀请,他也不好真利用人家给的方便当随便般四处蒐查,所幸房子空间不大,站在玄关就能把架构一眼看过,於是便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的确从客厅就能直观到旁的两间寝卧是否有人进出,王一博并没有撒谎。

「你们还在怀疑他吗?」王一博侍候完坚果,给两人倒了水又换了套衣服出来后,还是忍不住朝与顾魏正分据沙发两端的陈宇问。

「他是最后见过林湘的人,很难排除嫌疑。」陈宇耿直地回。

「就跟警察当初追着个靠呼x1器维生的受害人,把他当加害者是一样的道理,自己无能,就只能抓着个倒楣鬼不放」顾魏翘起长腿,也没看向陈宇,摆玩着自个儿指甲嘲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其他勤务得办,如果肖战回来,让他和我联络。」大概是受不了继续和顾魏共处一室,陈宇起身朝王一博道。

「哟,小警花这么快就要走了?不一起吃个早餐,我正打算喊外卖。」

「n1taa喊谁警花?」

「这里还有谁是警察吗?陈警官白白净净,窄腰翘t大长腿,难道不是警花?」

「你!」

「陈警官!肖战回来我会转告他的,顾医生一定是昨晚急诊室太忙了,人还懵着,神志不清,您就别和他计较」也t会到肖战为何总表现得想把顾魏的嘴给封上,王一博推着陈宇往玄关走。

「你就这么讨厌陈警官吗?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啊」送走陈宇重新走回屋里,王一博有丝怨怼地道。

「你从哪儿看出我讨厌他的?小警花气鼓起脸时像颗糯米球,我才多逗了几句。」专注在早餐该喊什么吃的人抬头讶异回。

「」王一博这才意识到顾魏稍早并没有明说自己的x向:「所以你看上他了?但我觉得陈警官应该是直的。」

「直的也能掰弯,而且谁告诉你我是弯的?」视线重新回到菜谱上的人回。

「你不是?那双x恋?」王一博眨了眨眼,脑袋有点转不过来。

「同x恋、双x恋、异x恋,选择对象前,非得先对自己的恋ai方向贴上标签的人,得错过多少遇上真ai的可能?」

顾魏漫不经心的这段话却说愣了王一博,他很轻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从来没思考过这一点。

社会灌输给他的观念,少数必须顺从多数,与大部分人不一样的,就是异类、怪胎,所以喜欢同x别的人是少数,就被划归为有病、心理变态,很少有人会去质疑,到底谁有资格定义正常与不正常。

顾魏喊来一大桌的早点,两人都吃饱喝足了,也没等到肖战,对他会去哪儿更是毫无概念,最后只好一个打道回府,一个回房补眠。

王一博一觉睡到下午,睁眼第一件事依旧是确认肖战回来没,他向来浅眠,心里有事牵挂就更是翻来覆去好一阵子才能入睡,更扯的是他竟然梦见了大叔。

顾魏陈述的肖战过往,就似团浓雾缭绕着他,b自己孤独更甚的童年、无疾而终的初恋、视之如毒蛇猛兽的血亲,如果他是肖战,势必也会以类似的方式封闭起自己,与世界隔离。

可是究竟是别人的人生,他自己的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办法去同情肖战。

屋里仍然只有盘据在玄关鞋柜上,似也在等待主人的坚果,没有肖战的踪迹,下午还有两堂必

修课,王一博拿出手机划拉出晚间打工班表时,突然想起今天周四,刚好是sean固定在无名驻唱的日期。

这情况livehoe的演出还会如常进行吗?可似乎连警方都不清楚肖战还有歌手sean这个身分。

肖战虽口头同意了采用他的作品,但一直没跟潇霄正式定案,约都没签就出了林湘的命案,合作能否继续得下去都是问题,所以晚上的打工他再随便告假,可能连nn的医疗费都支付不出来。

王一博踟蹰了两堂课,笔记本上一个字没写,放课钟响后还是拿起手机请了假,抓起背包便直往livehoe去。

还没走近无名,门口nv孩们嘈杂的抗议声就先传进他耳里,潇霄都陪着笑脸抱歉了,似乎也没发挥多大效果,今晚sean演出取消的告示清楚地贴在橱窗玻璃上。

「虽然没有sean,但替补的歌手也很不错啊,大家偶尔也要给其他新人机会嘛」

「等和本人确认后,会再公告补偿演出的时间。」

「今晚全店啤酒点心免费招待,各位就消消火吧」

送往迎来总是游刃有余的潇霄,面露疲态,直到怨声载道的客人都消化得差不多后,才瞅见站在一边的王一博:「你是来告诉我你家宝贝哪儿去的吗?」

「蛤?」他因反应过来潇霄说的宝贝是谁而呆愣。

「您误会了上次我是喝醉酒,我和他不是」王一博手忙脚乱地解释,但潇霄却没仔细听的兴致,摆摆手便迳自转身进店。

「肖所以sean他今晚不来吗?」小朋友尾随追问,店里客人虽和他上次见到的盛况不能b,但放眼望去要找到空席还是不太容易。

「我才想问你呢!他到底什么状况?」潇霄没好气地回了句,抱怨sean传了封短讯告假后就再联络不上人。

「我我也在找他。」不清楚潇霄对肖战了解多少,王一博闪避了问句,抿唇无辜道。

「从你们学校发生那事儿后,他都让我开两次天窗了!不能仗着自个儿受欢迎就不顾我si活啊!下礼拜再见不到人,店给他的迷妹们拆了事小,我怕我整个人也会一起给拆了,尸骨无存。」潇霄夸大地抱怨。

「我们学校所以你知道他」王一博瞪大眼,左张又望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悄声探问。

「我俩啥关系?sean就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潇霄翘了翘唇角,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哼了口气答。

他仔细想想,感情上雷打不动的sean,怎么可能身边冒出个小男友他会浑然不知,那天肯定是为了替室友解围,将计就计顺着王一博的疯言醉语,连他一起戏弄的。

「但你不就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吗?」王一博憨直道。

「」

潇霄被怼得一口气哽住无处发,遂不再理会他,摆摆手招呼自己的客人去,王一博本想直接打道回府,却在转身前恰巧望见顾司年就坐在潇霄正走过去的卡座里,一时禁不住好奇心,鬼使神差地便也在吧台找了个位置待住。

「这次说什么我都只能给你健怡可乐,上回我差点因为你被潇哥开除。」他一坐下,酒保小孟就推了个红se汽水瓶给他,满脸郁闷。

「啊对不起,酒钱我好像也没付,我现在给」王一博脸红了阵,掏出手机要扫码却暗忖着不确定钱包余额够不够。

「不用,sean哥帮你结掉了说起这个你和他到底啥关系?竟然能挨着他又捶又打的,你俩是一对怎不早说?那天你在旁边纯粹是看我跟青青笑话?」小孟义愤填膺地控诉,语气充满不能接受sean是同,对象却不是自己的事实。

「我跟他只是室友因为我喝醉了,所以」

「啧,那你没那个意思就少撩拨别人啊!sean这样的天菜,男nv通吃,别以为强调自己是直男,我就相信你不会突然被掰弯。」

这些天都不知道对类似问题解释了多少回,王一博百般无奈地解释,好说歹说才让小孟勉为其难放过他,并把健怡可乐换成啤酒。

今晚接替肖战上台的歌手水准其实不差,唯独外型和舞台魅力与sean相较差距不小,抱着对后者期待而来的观众反应平平,两首曲子过后,卡座里的客人几乎都自顾自地低声聊了起来,将之当作背景音。

表演接近尾声时已近晚间十点,王一博没等到肖战,顾司年也始终坐在对边与潇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除了从他的仪态举止,更加肯定顾司年这样的贵公子能成为肖战的白月光毫不意外外,一无所获。

啤酒就喝了半杯,王一博抓起背包刚站起身,一名身材高挑,戴着鸭舌帽低头走进来的顾客就又x1引他的目光,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王一博就认出是肖战。

他笔直往吧台走来,似没认出他般直往最隐蔽的角落走,坐下后拉起卫衣帽兜摘掉口罩,满脸胡渣跟黯淡无光的眼神,几分钟前才对着sean海报花了好一会儿痴的酒保也没认出人。

「没有sean的夜晚,我就只配招待一些yyan怪气的大叔

。」给肖战斟了杯伏特加走回王一博跟前擦拭酒杯的小孟抱怨。

王一博:「」

「虽然今晚大家没能见到sean,但刚刚的表演同样动人心弦,除此之外,现场还有一位我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咱俩一起在海外念书那会儿,他的歌声是老外都公认一等一的,我开了瓶珍藏数年的美酒,才说动他也代替sean来给各位献上一曲,老惯例,无名之所以称作无名,就是随时欢迎无名歌手来与大家分享人生」

潇霄从容不迫地上台,谈笑风生的自我调侃与出众外貌,很快将夜里买醉的酒客目光,重新x1引回舞台上。

他引荐的人正是顾司年,一身杏白se宽领毛衣,卡其西k,面容姣好,气质更宛若艺人的青年,才状似无奈又略带腼腆地走上台,随即就取代潇霄成为聚光灯焦点,原来还有些嘈杂的座席也瞬间静谧。

有些人的魅力是难以解释的,即便相貌出挑、才华洋溢,也不一定就能受到群众青睐,但有一种人偏偏就是什么都不必说、不必做,光站在那儿,就能x1引人对他产生好奇心,并期待他接着的一举一动。

顾司年就是这种人,出身好,教养好,一开口就如春风化雨,如果肖战的x格能再明朗点,八成和他就是一类人。

「我其实很久没唱歌了,但今晚似乎不能不卖潇哥这个面子,临时让我上台没有准备,只能拿学生时代朋友写的一首歌献丑,某些方面来说,歌词描绘的也是我人生的写照,分享给大家。」

顾司年姿态优雅地坐上高脚椅,连攥着麦克风的动作都和肖战有几分神似,台下也此起彼落地传出小姑娘们欣喜的低呼与掌声。

但更叫王一博在意的,却是前奏响起时,肖战明显愣怔住的反应,旁人看来毫无差异的细微变化,在他眼里常是一清二楚的。

顾司年唱的歌,歌词藉一只蓝鲸的视角,描绘出孤寂与知音难觅的心境,但不论是汪洋中的孤鲸,或漂泊世间如浮萍般的芸芸众生,一但遇上能陪自己走上一段,抚平彼此创伤,共享日月山河的伴侣,再孤傲的心,也能化做护其一生安顺的绕指柔。

加上他的歌声的确动人,一首旋律与节拍绝对不是太好掌控,作曲者天分堪称出类拔萃的曲子,被顾司年演绎得丝丝入扣,感人肺腑,勉强算是半个音乐人的王一博都清楚,不是对歌词特别有共鸣,歌者能力再好再专业,也很难唱出他这等感情。

他不禁连结起肖战那令之印象深刻的头像,便拿起手机点进微信,找到只给他转过几次红包,只字未发的对话框,盯着发话者头像发愣。

漆黑幽暗的深海底,一尾巨大但宛若孤岛的蓝鲸。

只是等到王一博再回神时,角落的身影却已消失无踪,台面上只剩空了的酒杯。

「人呢?」他倏地起身,吓得也沉沦在顾司年风采中的小孟一个机灵。

「谁?什么人?n1taa不会连半杯啤酒的酒量都没有吧?」小孟见鬼般地回怼。

「刚刚坐在那里的人。」王一博指了指角落。

「你说那个大叔啊台上歌才唱到一半,他就把酒乾了,然后往侧门走了。」小孟这才意兴阑珊地收起酒杯跟压在酒杯下的钞票擦拭台面。

王一博闻言,紧张得头也不回就背起背包追了出去,无名除了正门,还有两个面对停车场的侧门开放,方便顾客进出散场。

只是肖战都不晓得离开多久了,他在酒吧附近绕了一圈,整得自己气喘吁吁也没看见人,最后还是只能垂头丧气地往租屋方向漫步回去。

夜里的城市,少了车水马龙,昼夜温差带来的微雾细雨使气温变得稍凉,独自走过一盏盏光线晦涩不明的街灯,行单影只更容易令人倍感孤寂。

徒劳无功,王一博其实也弄不懂自己一整天都在g些什么,心不在焉的关系,途经路边一处回收站时,就给不知啥玩意儿绊了一跤,差点跌个狗吃屎,王一博不住爆了声粗口。

「别打了我也不想这样子啊」

熟悉的嗓音却在此时从旁边的废纸板下传了出来,他纳闷地瞅了眼,才发现刚绊到自己的是有点眼熟的脚t毛特别旺盛的小腿。

「肖战?」他掀开纸板,果真从垃圾堆中翻出醉得不省人事的大叔,这下真不用什么伪装,颓废、一厥不振的流民模样便让肖战诠释得十全十美。

「谁啊别吵我」

身量和人差上一截的王一博,好不容易才把他半搀起身,扑面而来就是一阵浓重的菸酒味,他对味道一向敏感,特别惧怕菸味,但此前并没见肖战有ch0u菸的习惯。

「是我王一博,你到底在g嘛呀!快起来」被迫跟着一起蹲在回收处里,王一博无奈地继续想把人拉起。

「你嗝别管我!我爹妈都不管我了,你管我这种人g嘛啊嗝小朋友靠近我会变得不幸的喔」肖战推了他一把,醉得一塌糊涂的关系力气虽不大,但王一博没预警,仍是一pgu跌坐到了地上。

「我没看到就算了,都看到了怎么能不管啊而且谁是小朋友了?」

王一博有些来气地回怼,因为顾魏的话害他一颗心老悬着,肖战失踪一整天,他虽嘴y地说服自己,若不是担心室友自杀让租屋变成凶宅,他才不管。

可却又否认不了见到肖战安然无恙现身后,如释重负的安心感。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认识肖战也就两三个月,真正和他交流互动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怎就不知不觉把这人的事看得b自己都重要了?不但会为了他过去的遭遇难受不舍,如今见其因为初恋情人烂醉如泥,更有点心塞

肖战凤眸晕着一圈红,突地抬头,满脸醉意地紧盯住他的脸不放,b得王一博不得不甩头挥去脑中越发荒谬的想法。

「这里还有哪个小朋友?nn膘都没消白baengneng的像两颗糯米球看了就想捏还想吃嗝」半晌后,真醉得乱七八糟的人不但动口,还直接动手掐了他脸蛋一把。

「别你别闹了!」王一博心慌得想闪,但下一瞬肖战整个人重心就没稳住地跌进他怀抱顺势将他压倒在地,唇鼻埋在他的颈侧,呼在肌肤上的热息激得他扬起一身j皮疙瘩。

「喂!」察觉自己越发不对劲的反应时,王一博本想立刻拉开距离把人推开,但肖战跟着一句带着哽咽的呢喃,却让他如何都下不了手。

「你要管我啊?所有人都巴不得我si我爸我妈为什么你要管我」

他挨着他,断断续续地ch0u泣了起来,因夜风雾雨而显得低凉的身子颤抖着,哭得隐忍低沉却悲恸得深入人心,叫王一博一颗心也跟着颤疼,感觉此时肖战的肩膀b谁都单薄脆弱,碰就能碎。

他究竟承受了多少,又一个人在深海里飘荡沉溺了多久,才能累积如此庞大的悲伤,一夕压垮自己?等到王一博意识到又做了什么时,双臂已经环住肖战背脊,彷佛想将自己也所剩无几的温暖让渡给他。

最后是怎么到家的,当好不容易才进到屋里,扛着肖战一起倒进沙发时,王一博完全不想再回忆,只知道当下他和醉得不醒人事的家伙相b,状态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任肖战一只胳膊压在他肚子上,缓和了好一会儿,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长手长脚又陆续都缠到他身上的高个儿挪开,自个儿滑落在地板愣神,没想到彻底冷静后,会迎来另外一个更加冲击他的状况。

他起反应了?

刚满脑子都在想办法哄诱醉酒大叔好好走路,全程跌跌撞撞,彼此该碰、不该碰的地方几乎都碰了遍,王一博也无暇在意,若不是夜深人静,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那般纠缠,都不晓得能引来多少侧目。

所以如今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起了生理反应,王一博内心有多震惊可想而知,原本头朝内侧的肖战呜咽了声时,他作贼心虚般紧张地夹紧双腿,但下一秒大叔胳膊却又一把搭上他的肩膀。

王一博正手足无措,当晚的耐x也因之到了极限,刚想着要开口骂人,一抬头,这次却是肖战脸上未乾的泪痕与悬在眼睫的泪珠叫他又住了口。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跟什么事啊!真无语了他王一博内心呐喊。

他呆坐在地板上,生无可恋地任肖战g着自己,彷佛从他身上汲起到一点t温后,紧蹙着的眉宇才逐渐松懈,脸se恢复平静地熟睡。

王一博盯着肖战沉思,任谁只要肯稍微花点心思注意大叔,应该就能轻易发现凌乱的浏海与厚重的镜片后,藏着的是一张能惊世骇俗的完美五官。

同一个人即便本身什么坏事都没做,但只要被世界贴上的标签不同,得到的待遇便也天差地别,b如歌手sean与大叔肖战,一个是万众瞩目的巨星,一个是恨不得能视而不见的怪胎。

而他身上撕不掉的标签,则是杀人犯的儿子,多少次王一博都想对这个世界大喊,他一直都是他,而不是世人形塑出来,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那个王一博。

肖战瞅着一时半刻不会清醒,王一博就算想帮他换身衣服,总是深锁的大叔房门也让他办不到,於是最后便从自己房间拎来一条毛毯帮醉鬼盖上,才溜进浴间打算冲澡冷却自己。

和徐甄交往时都不曾有过的尴尬,怎会因为和一个男人有了接触就产生?王一博想不透,他很肯定自己对同x从来没有多余的遐想,也曾经历过对异x充满好奇心与x冲动的青春期,可为何肖战会不同?

虽不否认把自己整理乾净,化身歌手sean的大叔既帅气也迷人,但怎么他也不该对一身腱子r0u发达、腿毛茂盛的生理男有反应啊?

但他脑袋却又莫名联想起酒店那次,肖战把他压覆在床上,刚沐浴后的发丝滴着水,他似乎都还记得他身上的香气,加上一双凤眸蛊媚又危险地盯着自己

啧天怒人怨的盛世美貌、毫无赘r0u的jg实线条、宽肩细腰窄t,的确是连男人都可能ai上的优越条件。

c!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才刚消停的分身又开始充血时,王一博扭大水量,企图用转瞬冲出的冰冷水花冷却自己,疯了!他肯定是疯了!他怎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不对,不该说是对所有男x有好感,毕竟他也光着pgu和同学在游泳课后一起洗过澡,又不是没见过男人0t,现在就算让他回想一百万次那场景,不但不可能有生理反应,还只会反胃,却唯独肖战

「啊」王一博不住哀号了声,世界转瞬天崩地裂。

完蛋!他好像真的有一点喜欢大叔。

冷水澡都洗到遍t生寒,小啵啵再怎么也无法继续作妖时,王一博才披着毛巾颓丧地走出浴间,睡在沙发上的人仍若无其事地维持同个方向和姿势,抱着他刚塞进他怀抱,用来脱身的卡皮巴拉玩偶。

那本来是买来准备送徐甄的生日礼物,但在送出前突然被单方面提了分手,好歹也是花了点钱买的全新品,扔了可惜,摆在自己房里一起睡又嗝阖,搬家后便一直被放在沙发上当靠枕,后来成了坚果的玩伴和猫窝。

平常yyan怪气的家伙这个时候看起来还挺可ai的。

盯着把卡皮巴拉当慰藉靠着睡的肖战,觉得对方可ai的想法再次闪过王一博脑袋时,又惊得他一个激灵,转身就想往房间里躲,然后今晚不知道第几回,大叔就像有心和他过不去般,也再次貌似不适地嘤咛了声,b得他顿住步伐。

风水轮流转,刚搬来时肖战把他关在门外,害他淋了一晚的雨感冒发烧,当时也是把他捞进屋后就扔在客厅了事了,现在他以牙还牙,一报还一报,立刻回房倒头睡,应该完全能够心安理得才对。

可联想到半个钟头前,自己是如何藉卡皮巴拉脱身,才得以摆脱被大叔手脚并用缠着的窘况,以及肖战那像怕极了失去好不容易抓住倚靠的不安,王一博还是於心不忍地走回沙发边。

「我上辈子肯定不小心踩破过你的骨灰罐,真是欠你的」

肖战仍将卡皮巴拉抱得很紧,保暖的毯子却早滑落到地毯上,王一博无奈叹了口气,弯腰捡拾想重新帮人盖好,但再抬头却迎上一对能摄人心魂的凤眸。

没想到稍早帮肖战把眼镜摘了搁在一边茶几的动作,会间接导致自己现在心跳差点失序的无措,肖战看不出到底醒酒了没,就只是安静地凝着他,偏偏在他才刚意识到对人起了异常心思的情况下,氛围瞬间暧昧到了极点。

「你这样算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就似看穿他的心事般,肖战口吻冷淡又绝决道。

王一博愣了好一会儿,竟不确定他是指他多管闲事,或是发现他对他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什什么算什么?你酒还没醒?我只是举手之劳,可以的话一点都不想帮忙」他心虚地别开脸,回避继续与肖战的眼神对视。

「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时间来遗忘吗?为什么啊你怎么能?是不是一定要b我恨你?顾思年」

所幸肖战下一句话让王一博松了口气,但於此同时,他的心却也酸涩了下,原来是把他错认成白月光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他站起身,无来由地不想面对肖战对初恋情人的执念,眼睛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不要!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可惜步伐都还没迈出去,手腕就被肖战握了住,掌心传递给他的温度还滚烫得吓人。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顾」王一博想甩开,但明明还醉着的人,力气却b他大上许多,肖战稍稍一扯,毫无防备之下,他整个人往后倒,被揽进了也跟着半坐起身的男人怀抱。

肖战由后往前搂着他,环着他肩膀的胳膊在微微发颤,彼此距离近到王一博能清楚感觉到他吐拂在颈侧的呼息。

「不要走好不好如果连你都不要我,我就活不下去了我喜欢你」肖战的嗓音可怜至极,至少刚意识到对人似乎有好感的王一博,是不可能狠得下心在这时候打碎他的梦。

王一博垂眸,盯着刚滚落在他脚边,四脚朝天的卡皮巴拉,又呆又傻,看起来简直跟对肖战的感情都还懵懵懂懂就先翻车的自己,愚蠢、好笑又凄凉。

从肖战身子紧贴住他后背那刻开始,加速的心跳就b得他不得不认了不知何时开始失控的感情,他仰慕这个人,也舍不得这个人,但他连是不是真的ai过徐甄都不清楚,是故也不能确认这些导致他思绪纷乱的感觉,是不是就叫ai情。

他暗自纠结着,本就冲冷水澡冲得发凉的身子,被肖战相对较高的t温包围住后,全身都暖忽起来,竟就在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后,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然后,他做了一场梦,梦里是他没见过的肖战,两人牵着手在游乐场里奔跑,肖战不时回头朝他笑得yan光明媚,那样感人心脾的笑,王一博觉得自己就算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他们一起搭上摩天轮,封闭包厢内相对而望的气氛越来越暧昧,肖战或许说是sean那张长在他审美上的脸蛋也越来越近,当他的五官在眼前逐渐放大,就要吻上他时,突然被服务员拉开的厢门与叮一声的烤箱提示音敲醒了他的春梦。

「我c!」

吻着卡皮巴拉的小朋友猝不及防地滚下沙发,还没从梦境的内容完全回神,王一博吓

得手足无措,尤其是一睁眼还看见主角就握着锅铲,面露尴尬地盯着头上脚下的他时。

「醒了?我做了早点,做多了一起吃吧不然扔了也浪费。」

肖战虽戴回了眼镜,但额发用皮筋在后脑捆了一束,难得露出额头和整张脸,亲和家居的模样和sean有点落差,可也相差无几。

王一博心跳不受控制地持续加速,一时半刻还无法从梦里的情景ch0u回,只能抱着卡皮巴拉眨眼,模样呆傻。

「呵仔细一看,倒是挺像你的。」半晌,见他没有反应,肖战又恢复往昔对他总是尖酸刻薄的语调。

「什么东西像我」王一博这才纳闷地回神,开口时也察觉咽喉乾哑得难受,还有点疼。

肖战的视线微微下挪后又重新回到他脸上,g起嘴角虽没发出声音,但他能从唇型分辨出他抛下了「真傻」两个字。

「你才像卡皮巴拉!你全家都是卡皮巴拉!」终於明白肖战是指他像自己怀里的卡皮巴拉,王一博气不打一处来地爬起身吼道。

「过来吃饭,然后把药吃了。」

肖战迳自走到餐桌前坐下,本来还倔着x子站在客厅里不动的人,听到他说的话后又呆滞住,鼻水也跟着落下。

肖战所谓的多做一点,是满桌像在矫情的网红博客上才见得到的酒店早餐,五颜六se,营养均衡,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完全颠覆他对此前老拿超商面包或微波食品果腹的大叔印象。

「这这些都是你做的?」王一博心不甘情不愿地x1着鼻子,也走到习惯的位置落座后惊奇道。

「嗯。」肖战垂眸慢条斯理地吃起自己那份,而他面前除了一份一模一样的餐点,旁还摆着感冒药、维他命c跟退热贴,根本像是事前就准备好,早餐也是特地为了方便他吃药才做的。

「多少钱我再转你不过要等我下礼拜打工开资」

老实说昨天除了顾魏请的早点,他接着为了节约开销就整天没再进食,晚上搀着肖战回家又劳心费力,王一博早饿得前x贴后背,就是钱的问题没谈清前,不敢随意开动。

「当你送我回来的谢礼,不必给。」肖战没看他,仍专心致志地用餐。

他怕此时只要再多看王一博一眼,就会不小心将一直以来掩盖得很好的脆弱跟情感悉数曝露。

原来从第一次在食堂见到王一博被nv友当众甩脸开始,就已注定他的万劫不复。

当时男孩抿唇时不自觉会鼓起的软腮,叫早习惯不与任何人有过多接触的自己,鬼使神差在路过校外卖糯米团的摊子时停下脚步,买了一份掉头安慰脸上长着一对糯米球,却惨戴绿帽还被分手的王一博。

之后一切便开始失控,小朋友住进他的对门,连sean这个用来赎罪的身分都意外曝光,在王一博面前变得透明得一丝不挂还是各种意义上的一丝不挂。

如果不是顾司年再次出现,刻意对着他唱那首歌,或许他至今都还弄不清楚王一博格外特别的原因。

他ch0u起离开戒同所后就没再碰过的菸,用酒jg麻痹自己,醉得茫然,差点又动了了结一切的念头,可毁灭的冲动刚扬起,小朋友的歌声,单纯乾净的眸子就随之浮现,催眠着他说不定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在深夜里踽踽独行,不见尽头的漂泊就能抵达终点。

收到顾司年的简讯时,他以为那又是一场玩弄他的把戏,决绝赴约想做个了断,但偏偏推开酒吧大门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而是王一博。

当下他其实就知道,至少在这件事上,顾司年没有骗他。

一眼就认出他的小朋友,sh漉漉的眼瞳盛满疑问和忧虑,一如既往地驱使着他往深海底唯一的一束光奔去。

必须再多活一点时间,能再多看他一眼都好,即使不能传达深埋已久的心意,能带着那样一张单纯,不带歧视、轻鄙的笑颜永远入梦也不错。

然后他肯定是疯了,当在顾司年的歌声里狼狈地落荒而逃,依旧又是王一博把他从自暴自弃的流放中捞回岸上后,他竟藉着醉意、冒着风险,带着一了百了的无所谓,大胆拥抱了他,贪婪汲取男孩的t温,更在随后的清醒中不知耻地表白。

如果来人间一遭,连喜欢的心意都没能倾诉,还是太遗憾了反正他说的话从没人在意,王一博又怎会把个怪胎的醉言醉语当真呢?

「我靠好好吃!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平常为何老吃些垃圾食品啊?幸好你懂得感恩,也不枉费我牺牲自己的腰」

王一博赞叹美食的惊呼声打断肖战思绪,他抓起叉子,将一颗形状煎得漂亮至极的太yan蛋塞进嘴里,咀嚼半天,直到发现对面愣怔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么,呛咳出声。

「我我的意思是你很重,一路压在我身上,我腰都要断了不对不是压我我c是我扛你回来」越描越黑,小朋友脸一阵红一阵黑地解释,直到听到很轻的一声噗哧,才停下手舞足蹈的慌乱,恼羞地瞪向摀着脸笑起来的肖战。

「笑p啊!」他不满地怼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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