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稹率先用凉水洗了把脸,低哑着嗓音说自己晚上没睡太好。
温翊若有所思,然后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是身上不舒服?今天要不要到按摩店去一次。”
“不了。”
傅稹闷声说道。
温翊瞥向镜子,那里清楚地映照处傅稹垂下的脸孔,和他泛红的耳朵。
这是怎么了?
温翊百思不得其解。
傅稹心不在焉地刷完了牙。
“我下楼买早饭,你想吃什么?”温翊问。
傅稹不停揉着自己衣摆的手一停,随后讲道:“牛奶燕麦,鸡蛋灌饼。”
几分钟后,温翊出门,傅稹则迅速跑进卧室又跑出去,将衣服迅速搓了一遍,扔进烘干机。
多亏夏日衣衫轻薄,不然他这一会儿可做不了这么多。
早先住在这里的时候,傅稹也常出门买早餐,对附近几个早餐铺了如指掌。比方说牛奶燕麦,和鸡蛋灌饼,这两家隔的就比较远。
紧张兮兮地计算着时间,傅稹又做贼心虚地在手机上发了条消息,问温翊到了哪,他能不能再加份紫薯包。
温翊回给他一个猫猫托腮的表情,上面有串“……”。
【温翊】我快到小区门口了。
傅稹眼皮一跳,转过身就关烘干机。
【温翊】[真拿你没办法]jpg
【温翊】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我再跑一趟
傅稹的心跟着这几条消息七上八下,他把烘干机开了,靠在一旁的涡轮洗衣机上,慌乱不已的心一点点冷却下来。
……温翊现在对他这样照顾,还是看他可怜吧。
虽然平日相处里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可怜的自尊心,但正因如此,也更显得两人之间不平衡。
他像是一个流浪的人,偶然遇到好心人的收留,有落脚的地方。可傅稹内心清楚,他没有任何理由与资格,一直奢侈地享受温翊的好心。
烘干机停了。
傅稹弯下腰,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抱回卧室,赶在温翊回来前把痕迹打扫干净。
……但他仍对这个人心动,仍因见到他而满心欢喜。
傅稹很难想象有一天温翊会对他不屑一顾,他确定那样的场景会比父母任何一次羞辱都来得痛苦,也清楚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断掉对温翊的情谊。
然心不随意控,他只能畏惧地、朝着不可挽回的地步沦陷。